“當歸送我的,銀鐲子。”賀岱岳伸著胳膊將銀鐲遞到潘中菊眼下,“好看嗎”
“好看。”潘中菊碰碰鐲面,“銀子打的,那得多少錢啊太貴重了。你咋能收愣貴重的東西快還了,讓當歸爺奶知道了,人家怎么看我們。”
潘中菊以為賀岱岳戴的銀鐲子是褚正清傳給褚歸的,在她的觀念中,貴重的金銀首飾是傳家寶,傳兒傳女傳媳傳婿,賀岱岳跟褚歸關系再好,也不能收人傳家寶呀。
“媽,你想岔了,鐲子是當歸找人打的,不是什么傳家寶。”賀岱岳哪舍得還,“他打了兩個,我倆一人一個。當歸,來給媽看看你的。”
賀岱岳故意省略了一個我字,褚歸懂他的意思,溫水煮青蛙么。
“伯母,岱岳說得沒錯,鐲子是我拿自己做的藥丸子跟老匠人換的,不貴重。”褚歸的胳膊抬到和賀岱岳同樣的高度,兩只銀鐲互相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潘中菊看著并排的兩只銀鐲,突然不知該說啥,她看上去十分糾結“銀鐲子呢,以后送你對象多好。”
褚歸心想他不是送了么,根本不用等以后。
“這鐲子別人戴不合適。”賀岱岳一語雙關,“行了,吃飯吃飯,我餓死了。”
潘中菊心里惴惴不安,她是沒見過什么世面,可賀岱岳跟褚歸戴的銀鐲子瞧著分明像一對,成雙成對的,那不是小兩口嗎
一頓飯吃得潘中菊索然無味,她偷瞄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坦坦蕩蕩大大方方,莫非是她多想了
潘中菊為此心煩意亂了一整夜,上工時魂不守舍的,吳大娘問她咋了,她卻沒法講。難道她能告訴吳大娘,賀岱岳好像跟褚歸有一腿若是傳出去了,他們要怎么做人
怕把潘中菊刺激狠了,褚歸與賀岱岳收斂了幾日,年后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初十賀岱岳領著符合招工準則的七人到縣里填了報名表。
其中三個考核不達標被刷了下來,另外四個得了錄用通知,提著厚禮上門道謝,村里其他人才知曉賀岱岳竟悶聲干了件大事。
清早院子里嘰嘰喳喳的,褚歸以為出了啥事,豎耳聽仔細了,原來是一些人得了招工消息,找賀岱岳托關系來了。
“他們不符合招工準則,而且報名時間已經過了。”賀岱岳口干舌燥的把人勸走,自井里拎了桶水,手捧著打算往肚子里灌。
“跟你說了別喝生水。”褚歸打掉賀岱岳的手,遞上搪瓷杯,“我倒騰了幾遍,應該不燙了,喝吧。”
灑落的水濺濕地面,順著石頭縫流進泥土里。賀岱岳端著搪瓷杯猛咽一氣,冒煙的嗓子得到滋潤,甭提多舒暢。
院里只他們兩人,近日沈家宅基地動工,潘中菊早早幫忙去了,賀岱岳要顧著養殖場分身乏術,否則沈家建房他多多少少會出點力的。
野豬崽食量隨
著體重與日俱增,雜食的野豬長期在野外生存,圈養雖限制了它們的活動范圍,壓抑了天性,但免除了生存危機,整日吃得飽睡得好,個個活蹦亂跳的,沒害過一次病。
天氣逐漸回暖,賀岱岳準備在春耕前把家豬崽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