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褚歸拉住賀岱岳的衣袖,扭頭請大哥替他看著點行李,隨即扯著賀岱岳到廁所門口。
火車正在上客,沒什么人用廁所,因此門口較為空曠。
“你哪兒來的煙”褚歸掏出賀岱岳的煙盒,低頭數里面剩的煙。
“我沒抽。”賀岱岳小聲交代煙的由來,之前為了辦事,偷摸找人買的,他甚至說出了每根煙的去向,剩余的數量跟煙盒里完全對得上,“你鼻子和嘴那么靈,我們天天親,要是我抽煙了,能瞞住你嗎”
廁所門口雖空曠,但最近的人離他們頂多一米遠,賀岱岳天天親三個字出口時,褚歸差點兒想伸手捂住他的嘴。
大庭廣眾的,不要命啦
“不準抽煙。”褚歸將煙盒拍到賀岱岳的胸口,“你走吧,乘務員在催了。”
“嗯,不抽。”賀岱岳捏著煙盒,碰了碰褚歸的手,“等你回來檢查。”
賀岱岳語氣曖昧,朝褚歸眨眨眼,隨后直起身向看著他們的大哥揮手作別。他輕敏地跳下車廂,轉身目視火車緩緩發動。
褚歸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票車廂的人或坐或站,幾乎將中間的通道擠得水泄不通。沒位置的人仰著腦袋四處尋找著,見誰起身立馬一個箭步沖過去。
關于座位的爭吵在車廂里屢見不鮮,賀岱岳的身影逐漸化為一個黑點,褚歸翻開雜病續冊,旁若無人地做著標注。
大哥隔著座椅同人聊得火熱,他健談得接近聒噪,褚歸仿佛喪失了聽覺,直到后頸酸脹難忍,他方變了姿勢。
褚歸閉眼舒緩了片刻,突然有什么碰了碰手,他扭頭對上大哥的視線。
“我自家烙的餅你吃不吃”碰褚歸手的是裝白面餅的油紙袋,大哥拿著半張,可能是吃到一半想起來他收了賀岱岳的煙,要幫忙照應褚歸。
褚歸謝絕了大哥的好意,一來他現在不餓,二來賀岱岳裝的吃食,他足以吃到京市。
“你嘗嘗嘛,別客氣。”大哥熱情地招呼著,“我媳婦兒烙的餅,咸口的,好吃得很。你看的什么書你是大學生嗎”
“我看的醫書。”褚歸選擇性地回答了大哥的問題,用不餓為由推卻了大哥的餅。
或許是醫生自帶令人尊敬的光環,大哥的動作正經了許多,連帶著跟后座說話的聲音都壓低了。
臨近雙城車廂逐漸嘈雜,大哥整理了背包,叫褚歸待會兒跟緊他。
漳懷雙城湖省京市,票是一并買齊了的,褚歸跟著大哥一通折騰,坐上了到胡省的火車。
大哥的體格與力氣均不如賀岱岳,褚歸被人擠亂了衣裳,黑布鞋面印了一個灰色的腳印,腳趾隱隱作痛,他卻沒看清踩他的人是男是女。
褚歸吃了些東西,跟大哥商量好他守下半夜,大哥守上半夜,火車上的扒手神出鬼沒,他們兩人中必須有一人保持警惕。
去了趟廁所,褚歸靠著座椅開始醞釀睡意,擦耳朵里塞著賀岱岳擰的棉球,喧
囂的人聲經棉球過濾,降到了擾人范圍以下。
夜里零點,大哥叫醒了褚歸,到他們換班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