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染低頭把顧賢承剝的松子兒吃掉。
顧二叔和顧二嬸臉色鐵青,顧賢英的臉色也難看得不行。
顧二嬸冷笑“聿良這貧嘴也不知道和誰學的,家里從沒這樣賤嗖嗖的孩子。看來,小孩從小還是得養在親媽身邊,不然的話,準被不知道什么人帶壞,養得不像自家人。”
顧聿良“叔婆說吃奶粉不如母乳,家里是不是新請了幾個奶媽給孫子喂奶怎么不讓嬸嬸們帶孩子奶媽哪里比得上親媽。”
顧二嬸嘴唇顫抖“你這孩子”
梁思華皺眉“吵吵鬧鬧像什么話大過年的,不如說點喜慶的話。小溫,聽說你明年要開個畫廊”
溫染點點頭。
梁思華道“開畫廊好,咱家就少點兒懂藝術的,全都是俗人。我這里還收著幾幅不錯的畫,回頭讓管家拿給你看看,你要是覺得好就帶走。”
溫染道“能入老夫人眼睛的東西,那當然都是好的,只是太貴重了,我不好隨便接受。”
梁思華挑眉“都是一家人,你在顧家就是我親孫子,有什么不
好接受的”
顧賢承微微一笑“還不謝謝老夫人”
溫染乖乖道謝,坐回去后繼續拿顧賢承手里的松子仁吃。
顧賢英看梁思華對顧賢承的人這么好,問都沒有問自己結婚的事情,心里多少不是些滋味兒。
他在暗處偷看溫染,之前見過幾次,他知道溫染長得好看,今天在燈下細看,越看越覺得溫染容貌顯眼,眉眼彎彎天生帶笑,燈光一照整個人就像會發光似的,整個屋子都能被他點亮。
顧二嬸還是不太甘心,每年過年她總要搞出一些事情來不可。
她抓了一把瓜子兒磕著“現在哪里還有什么藝術家都是包裝出來騙人的,一堆名號擺在前頭,實際上就是草包枕頭。”
溫染笑笑“好多不懂裝懂的人就喜歡這樣評價。”
顧二嬸沒想到溫染看著安安靜靜的,居然開口懟她。
她敢對顧聿良說些風涼話,卻不怎么敢對顧賢承放狠話。
這些年來,她們一家子被顧賢承收拾得挺慘的。
原本顧家親戚更多,那時候過年才是真熱鬧,各路人馬輪流上陣。這些年有些太過分的都被顧賢承踢出局了。
顧賢英不愿意看著他媽吃癟“那些藝術家的東西,都是死了之后才值錢。哎,溫染,你會不會畫東西以后會不會炒作自己的作品”
顧賢承臉色霎時變冷,顧賢英訕訕的道“抱歉。”
顧母笑笑“哎呦,大過年的生啊死啊的掛在嘴邊,你媽那個賢妻良母,就教你這樣做人的啊”
客廳里實在熱鬧,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不管誰說都有暗暗譏諷的。
溫染不太喜歡這樣的場景,偷偷拉了一下顧賢承的衣服。
顧賢承拿了外套陪伴溫染出去。
剛剛應該有小孩子在外面點鞭炮,一股很濃郁的硝煙的味道,天上星子一兩點,夜里寒風確實過于冰涼,溫染冷到把羽絨服拉鏈拉上。
“啊,顧叔叔,我們忘了帶圍巾出來。”
溫染倒是不冷,因為羽絨服拉上去之后恰好可以遮擋脖頸。
顧賢承冬天不喜歡穿羽絨服,他的外套是一件黑色大衣。
溫染手指暖熱,貼在顧賢承的脖子上“要不要回去再拿一件外套”
顧賢承把溫染的手塞進口袋里“我不畏寒。”
溫染坐在臺階上,上面還有煙火鞭炮燃燒留下來的碎紙,顧賢承站在溫染的身側。
溫染能夠理解陸助理之前說的顧賢承不喜歡顧家。
顧家人員實在太多,牽扯到的利益也很多,無論戴著友善的面具還是兇惡的面具,血緣有多么親近,都難分清楚他們的真實目的。
顧賢承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難免與人有距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