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季長棟還是希望那孩子好好活著,等再過兩年他好去相認,也跟著享享大福氣。
至于季寒深這個便宜兒子,和第二任老婆生的閨女季春蘭,那就是完全沒進過季長棟的心縫。
除了平日出張嘴巴裝一裝好父親,剩下的就全都是算計。
秦建國兒子結婚,秦秀紅自然是只帶了自己生的五個小子,季春蘭不在家肯定不是去吃席了,大概率是被秦秀紅攆村東頭的小河鑿冰釣魚去了。
季寒深從小跟著姥爺長大,回到季家后性子也比較獨,加上要在后媽手底下討生活,與這個異母妹妹相處實在不多。
兩人差了快三年,上學不在一塊,課余時間都被后媽派去干不同差事,感情說不上多好,但季寒深對她也是有身為兄長的責任心的。
秦秀紅欺負季春蘭時,季寒深明面不關心,但背地里會給她送個食物或者幫她干些活,因為秦秀紅非常小心眼,一旦發現他幫她,肯定會在季寒深去縣里上學時加倍磋磨季春蘭這個繼女。
有這么個后媽在,季長棟又是個不在乎女兒的,季寒深擔心季春蘭會被夫妻倆隨便換了彩禮錢。
是以季寒深一直計劃著進京念大學的路上,去找找季春蘭的大姨。
之前他聽說過季春蘭親媽的娘家條件很好,季春蘭小時候還總往這邊寄東西,但不清楚為什么現在沒了聯系。
如果那邊愿意將季春蘭接回去,哪怕不供她讀高中,也不至于隨便嫁了換錢,否則等他大學畢業有能力時再想做什么也來不及了。
季寒深腦中思緒萬千,走向后屋時一直冷著一張臉,直到被身后的小家伙牽住小手,神色才略微緩和了些。
垂眸看到崽已經抬起小胳膊,指向明顯有道裂縫的破水缸“就是介個”
季寒深微頷了頷首,放下手里的鐵鍬先將水缸移開。
水缸雖然裂口了,但缸體外側用粗尼龍線纏了幾十圈,還不至于一搬就散花。
季寒深將水缸搬開后立即下鍬,挖了不到十幾公分就挖到東西了,深藍的眸子頓時一凝。
是個木頭箱子,帶著把小銅鎖。
箱子不大,看起來也就三十多公分長,寬二十左右。
季寒深這回都不用崽子催,拿起鐵鍬直接將小鎖頭砸掉。
這木箱正是季長棟的私人小金庫,是連秦秀紅都不知道的存在。
里面僅是現金就有一千五,還有各種票,幾十個袁大頭,還有一些地契票據。
里面大半是姚老頭的家底,比如房子的地契,袁大頭和現金。
一千五里少說有一千是姚老頭的,老爺子留下的現金原本沒這么多,他一個獵戶養女兒還要養女婿娘倆,再厲害也剩不下一千的遺產。
不過姚老頭最年輕力壯的時候打到過一張虎皮,一直被妥善保存了下來。
前些年風聲沒那么緊的時候,被季長棟偷摸轉手了,因品相好賣了八百多,季寒深雖然不知道這茬,但他知道姥爺是有塊虎皮的,腦子一轉就很快聯系起來。
畢竟季長棟的工資勉強讓一大家子維持體面生活,秦秀紅也不是個能攢下錢的,這么多錢不可能憑空變出來。
至于另外的五百塊,季寒深猜到里面應該有一部分是季春蘭親媽留下的,但肯定沒這么多
季寒深正一邊翻看一邊猜測,崽子先一步從中找出其中顏色最新的一張紙,直接遞到親爹眼前“看介個”
季寒深抬了抬眼,看著崽子突然因氣憤鼓起的小臉蛋,蹙眉接了過來。
打開后,人直接怔住,這是張價值三百塊的定金收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