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深看得一臉黑線,不過他邁步的速度不減,雖然不覺得大爺會真鐵石心腸給他們直接關外面,但超了時間肯定又要費崽了。
坐上魏麗的車,季寒深立即將自己的請求說了出來。
之前魏麗去小林村待了那么久,季寒深都沒讓對方幫忙查知青,一方面是因為當時他和魏麗非親非故沒辦法立即信任對方。
另一方面就是那幾年他們縣來了太多知青,沒個大概范圍查起來就是大海撈針,唯一知道的信息是對方曾在十八年前的縣醫院里
生過孩子,然而醫院那邊的記錄也都沒了。
再考慮到那個年代大環境異常嚴峻,只要不傻就一定會做好善后,想查起來自是難上加難,而且他甚至不能確定對方一定是返鄉知青。
但現在不僅是事急從權,他的身世還有了更明確的指向
與關、羅交好的人家,有個十八歲上下的兒子,孩子母親曾下鄉插隊過,或者消失過一段時間,再出現時帶回了這個孩子。
季寒深不確定這些限定條件是否足夠,還將他之前拍的父崽合影拿了出來,并撒了一個小謊“從兩個人的反應來看,我應該是同那家人有些相像的。”
魏麗是個生意人,雖然廠子辦在安市但在京市也的確有些門路,關家在京市的鼎鼎大名她自然是聽過的,就連羅家她也有所耳聞。
她甚至能迅速想到和關家情況相近的傅、章、林三家,而羅家這種稍差一些的就要多很多。
然而不論是她能想到的哪一家,魏麗都有些難以想象,即便她心中對季寒深的評價不低,也一早便看出這小子絕非池中物,但這一步未免跨太大了
而且聽過歸聽過,但離著搭上線還隔了十萬八千里,就像她看新聞聯播也聽過好些國內外元首,可不代表她能認識,這種人家哪里是她能探聽的
魏麗正一臉神色復雜地猶豫呢,坐在季寒深懷里的小幼崽再次開始了他的“搓手舞”“姨姨,趴趴求求姨姨,幫幫寶的爸爸叭qaq”
崽的眼睛在上車前就被他搓紅了,這會兒眼尾低垂,比對著大爺“施法”時的泫然欲泣看起來還要更加可憐。
聽崽叫爸爸,魏麗心情就更復雜了,她一去小林村就知道這孩子不是季寒深的弟弟,問季春蘭也是一問三不知,最后季寒深坦白說是他撿的,但像成這樣誰能信
魏麗就挑了個勉強能信的可能性,認為孩子是季寒深外出上高中偷偷找人生的。不過不論是兄弟還是父子,兩邊一直各論各的,魏麗可不想這么年輕就被人叫姨婆、姨奶。
看著眼前一大一小兩張俊臉,魏麗沉默了,別說,從這父子倆來看,長相方面的確是遺傳得挺穩定的。
崽子見自己的隔空“施法”力度不夠,就一邊嗚嗚吟唱,一邊偷偷用小手去摳親爹的手,還抽空扭頭瘋狂眨眼明示親爹跟他一起賣慘,奈何親爹就是根木頭啊,崽眼皮就算眨抽筋了都沒用。
雖然季寒深已經拿出自認最誠懇的姿態,但在崽子看來還差得遠呢,凌空一跺小胖腳,在心里跟系統感嘆介個家沒窩就得散
然后掰開親爹的手,就嗚嗷嗚嗷地撲進魏麗懷中“姨姨”
季寒深“”
這回崽子可不是裝哭,一開嗓就撕心裂肺,別說魏麗了,季寒深都跟著心里悶澀“麗姨,我知道這種事讓您為難,但”淡漠眼底也罕見浮現些許傷痛破碎之感。
魏麗懷里抱著個心碎小哭包,身前坐著個一身補丁的單薄少年,再一想到季寒深
從小在季長棟那牲口手底下討生活,她摟住懷中崽長嘆一聲好了好了乖寶不哭了,姨姨幫你們想想辦法。”
崽立即仰起小腦袋嗚咽著確認“尊嘟嗎”
“真的我魏麗向來說到做到。”說完掏出手帕給崽子擦臉,“我的乖乖唷,你哭得姨姨心都要跟著碎了。”
崽一下就破涕為笑“謝謝姨姨,寶不哭啦姨姨墜墜墜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