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幅畫,截然不同的情。
幼年帶笑滿是溫情,成長以后卻形同陌路。
陣法里除卻那兩幅畫,其余場景都是衛南漪熟悉的樣子,江蕊平用宅院作為陣法里的殼子,唯有撕開殼子才能找到真正的路。
完全熟悉的環境中多了兩幅從未出現過的畫卷,對于衛南漪來說突兀至極。
拋開衛南漪對宅院的熟悉,這兩幅畫就明晃晃地落在院中也并不合適,可憫常他們都不知道這是照著沈吟雪院子布下的陣法,對于陣法而言,這兩幅畫放在何處都不會顯得奇怪。
憫常跟衛南漪是同輩,他一眼就看到了畫中的女人“江蕊平,沈吟雪。”
他并不認識幼時的江蕊平和沈吟雪,終究是心中對江蕊平有兩分畏懼,憫常獨自盯著那年長的畫看了許久,忽然嗤笑一聲“終究都快成死人了。”
江蕊平將死。
這并不是林青槐一人知道的事,憫常他們也都是因為心中隱約有了這一猜測,這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他們恐懼著江蕊平的強大,可不會害怕一個將死的江蕊平,一旦壽元將盡,就算再強的修為也都成了無意義的事。
憫常的話清晰地落在了耳邊,沈素下意識地朝著衛南漪望了眼,她知道衛南漪跟江蕊平的感情頗深,面對江蕊平將死的消息,她肯定是會難過的。
可衛南漪并沒有聽到憫常的話,衛南漪的目光還在那幅孩童畫上停留,眸中有困惑,還有思念。
沈素跟憫常不同,她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衛南漪的情緒,她看衛南漪的反應也猜到了那兩孩子的身份。
小時候的江蕊平和沈吟雪。
沈素對沈吟雪的了解很少,只是在鏡衾的記憶中見到過。
鏡衾記憶里的沈吟雪是個溫和,且沒有大脾氣的人,不似幼時那樣明媚,也不似畫上那般冷漠。
這陣中的畫不出意外的話都是江蕊平所做,那無論是幼年還是長大后這都是她眼中的沈吟雪。
沈素是善于思索的人,看到這樣截然不同的兩幅畫,她會忍不住去設想江蕊平和沈吟雪為何會變成這樣,從年幼相依變成至極的冷漠。
鏡衾記憶里關于江蕊平和沈吟雪的畫面并不多,她本身就沒有跟臨仙山一條心,她當然不太愿意接觸沈吟雪這個宗主,因為沈逸文的關系,她跟江蕊平倒是沒有少打交道,但江蕊平太強,她從未讀到過江蕊平的內心。
沈素從來到這個世界,江蕊平的名字雖如影隨形,可她對江蕊平的了解依舊片面,甚至除了在衛南漪和冷花花口中,她從未聽到過江蕊平的好話。
江蕊平身上大都是些不太好的詞匯,譬如冷漠乖戾,天生惡種,就連在修仙界能夠算的好最好夸贊的強大實力,落在了江蕊平身上也不是優點,而是她蠻橫無理的資本。
沈素跟江蕊平接觸不多。
她深知江蕊平談不上天生惡種,當然她也沒有衛南漪口中的那么好。
無論是林青
槐她們說的,還是衛南漪說的都帶著極其嚴重的個人主觀意識。
沈素聽說了江蕊平這么多事,但她依舊不了解江蕊平,不過從這兩幅畫里,完全可以否定掉無情兩字,這樣的視角是仰望和傾慕。
沈素能共情這種情感。
如果她真是無情無義的人,那么她不會畫出這樣的畫。
起碼,她對沈吟雪是有情的。
先不論是怎樣的情,但肯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