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逾將話罵的難聽。
他要顏面,姒樺也是要的。
姒樺比他活得久些,人也更狠一點,她睨了眼衛南漪,將衛南漪從沈素懷中扯了出來“你叫我一聲師娘,我宰了松逾,我們一塊出去。”
在姒樺伸手扯衛南漪的時候,沈素心慌不已,她是個天生的騙子,說謊也不會臉紅心跳,衛南漪則是不同,她并不會說謊,她害怕衛南漪穿幫,不過被姒樺扯出來的衛南漪臉上除了兩抹羞紅以外,再沒了其他的反應。
倒是聽清姒樺話以后,那張紅暈蕩漾的臉上多了些震驚。
姒樺說得實在是認真,不像是在與她們開玩笑。
她原本就是個瘋的,松逾每刺激她一句,她都能更瘋一點,衛南漪要是真喊上這一聲師娘,兩人的矛盾怕是會被推向頂點,她真會殺了松逾。
松逾比她們還懂姒樺一點,他狂躁地罵了聲“姒樺,你能不能長點腦子”
姒樺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她等著衛南漪給她回應。
沈素倒真想衛南漪順水推舟喊上一聲,這樣一來,她也不用再費勁讓松逾姒樺離心,就是她心中清楚衛南漪的性子怕不是會利用長輩舊情來達成目的的人,她那樣敬重沈吟雪,又怎會愿意喊上姒樺一聲師娘。
結果也不出所料,衛南漪甚至沒有片刻猶豫,她將話說得又滿又硬“不可。”
姒樺眸光驟然冷了些“不過一句稱呼,難道你這心中也更認可江蕊平些”
“不是的。”衛南漪輕輕搖了搖頭“南漪的師娘是誰,并不該由南漪來決定,這是師父的事,南漪只需尊重師父的決定就好。前輩若是師父的愛人,那這聲師娘我便該叫,可前輩不是,南漪今日若叫了,那便是大不敬。”
她字字句句,一板一眼,恪守著禮教的模樣叫人看得窩火。
可偏偏姒樺是在何處看到過的。
“迂腐。”她咬著牙,罵了聲衛南漪的不懂變通,只是很快有悵然若失地道了句“這點,你倒是像她。”
像誰,無非是那位死去的沈宗主。
沈素還真有些好奇沈吟雪是個什么人了,姒樺的身份和性情怎么看都該是個浪蕩人,偏偏看著對她是有真情的,雖到不了愛屋及烏的地步,但也看在沈吟雪的面上寬待了衛南漪幾分。
仔細想想就連將臨仙山處處都看不順眼的鏡衾好像也對沈吟雪有著頗高的贊譽。
至于鏡衾也是個瘋的。
沈素是佩服那素未謀面的沈宗主的,可原書里關于她的筆墨也很稀少,原書是男主視角,男主對美人感興趣,對結交朋友感興趣,對臨仙山往事可不感興趣,沈吟雪一個連配角都算不上的早死宗主也沒有多少筆墨,她所看到的鏡衾記憶也并不完整,關于沈吟雪的部分也少。
姒樺說衛南漪很像沈吟雪,可真要沈素說上一點相似之處,沈素是半點說不上來的,就算是姒樺所說的眼眸,沈素也覺得她們不像的。
要說容貌呢,沈吟雪墨黑的長發,精致的五官,舒展不開的愁眉添得是人為她撫平心中事的沖動,她不如江蕊平勝雪的白嫩,可生得更好些,非要硬比較的話,倒也能跟衛南漪攀上點關系,她們師徒都是一般極致的美貌女子,可真要挑出點像的輪廓,還真尋不出來。
至于性情,在鏡衾記憶里的沈吟雪雖是溫和,可遠遠到不了衛南漪從前那般柔善好欺的地步,她的心沒有那么軟,在衛南漪堅持為沈逸文和鏡衾求情的時候,她已經權衡利弊,答應了江蕊平全部的要求,甚至沒有阻攔江蕊平將沈逸文逐出師門。
那雙眼眸呢。
無論是江蕊平畫出來的,還是鏡衾記憶里能看到的,沈吟雪的眼眸都偏冷,沒有衛南漪那樣濃烈的柔意。
倒是倒是沈素猛地將沈吟雪兒時那幅畫想了起來,那干凈澄澈還帶著些寵溺意味的眼眸才是跟衛南漪很像,那樣的女孩根本不像是松逾口中能夠殺死全家的人。
沈吟雪將衛南漪養得過于美好,簡直有些不諳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