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碧娘沒有太為難兩只貍貓,她只是打發了她們,而后默默替狐柔收拾起狐洞。
狐柔當真是不認得狐碧娘了,她繞開了狐碧娘,蹦蹦跳跳到了沈素跟前,抓住了沈素的手“要,要出去。”
她居然是還認得沈素的,也認得衛南漪。
她另外一只手搭上了衛南漪的手臂,哀求著衛南漪“出去去找娘。”
狐柔見她們不動,似是覺得她們沒有聽懂她的意思,她松開了沈素和衛南漪,右手微微抬了起來,左手在右手下比劃出個小圓,而后輕輕晃了晃右手“出去。”
她在示意她們找到那個能夠控制她的鈴鐺,帶著她出去找娘。
可現在的狐柔已經不需要鈴鐺控制了,狐三白幫她掙脫了鈴鐺的控制,可她又落入命運的控制中,沈素看著狐柔眼底的渴望,一時間竟不知她將狐柔送回來是對是錯。
她應當是鬧了許久,嫵媚的面容失了些光澤,身形消瘦了不少,眼底下還浮著一片烏青,可見她這些日子應當休息的也不會太好,沈素握住狐柔的手,將她右手抓了下來,輕聲哄著她“狐柔,你想找哪個娘”
眼看著沈素沒有一味地關起來她,而是在問她要找誰,狐柔落寞的瞳孔忽然間熠熠生輝,燦爛的光輝占據了狐貍眼睛,她臉上飄著喜色“碧娘。”
原來,她分得清。
她分得清乳娘還是碧娘,只是掙不開命運的枷鎖。
狐柔要找狐碧娘,可狐碧娘就站在她身后。
狐碧娘是半跪在地上慢慢拾著果子的,她分明是有更快的手段將狐洞收拾好的,可她卻選了最麻煩的方法,在那一顆顆撿著果子,她是想尋著事做,不將注意力都落在狐柔身上,可等著她喊碧娘的時候,狐碧娘懷中剛剛撿起的果子盡數摔了下去,她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意,呼吸急促不安。
衛南漪看她情況不太對,連忙上前扶住了狐碧娘,狐碧娘順勢抓住了衛南漪的手臂,聲音中都多了喑啞“為什么”
極致的痛苦侵占了她本就不太清醒的頭腦。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啞,眸中漸漸有了血紅的淚珠滲出“她在找我不是嗎那她為什么還要去找那個男修首領夫人,她在找的是碧娘啊。”
該怎么說呢。
無論是出于怎樣的目的,沈素始終覺得小偷是可恥的。
“碧娘,你信命運嗎”衛南漪看得出狐碧娘的絕望,可她實在是說不出什么寬慰她的話,殘忍的真相就擺在狐碧娘眼前,衛南漪總不能視為不見,說些謊話來欺騙狐碧娘:“她現在認不得你了,但你可以讓她重新記得你。”
衛南漪嬌弱過,但沒有退卻過。
嬌弱的是身軀,堅定的是內心,這才是衛南漪。
如果今天是沈素忘了她,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沈素重新記得她,正因為她會這樣做,所以她也是這樣在鼓勵狐碧娘。
狐碧娘似懂非懂,眼淚倒是落得更洶涌了些,她比不得衛南漪堅韌,大多數時候也沒有什么主見,不然也不會總想著找份依靠,她亂了心,只能哀求著看著十分可靠的衛南漪“幫幫她,求求你幫幫她。”
聽到哭聲,狐柔腦袋不太自然地微微動了動,她朝后望了眼,終究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她又轉過了頭,急慌慌地搖了搖沈素的胳膊“出去找娘。”
江蕊平抱著手臂,冷眼旁觀著這一場鬧劇“不如把她腳砍了吧,砍了也就出不去了。”
沈素順著江蕊平所言,朝著狐柔雙腿望了眼,緊張地搖了搖頭“江師叔,你能不能溫柔點,狐柔是我的朋友,又不是什么惡人。”
沈素緊張,狐碧娘更緊張。
她松開了衛南漪,連忙爬了起來,擋在了狐柔跟前,難得的堅韌一回“別傷害她”
狐碧娘并不了解江蕊平,可她瞧過狐三白和狐四漣有多害怕江蕊平,她是真怕江蕊平傷害狐柔,可江蕊平不過是過過嘴癮。
狐柔望著擋在她跟前的身影,艷色的眸子在瞬間被苦澀侵占,她伸出手朝著狐碧娘后背拍去,還沒有落下,那雙手就猛地抽了回去,她捂著頭,慢慢蹲下身子,口中呢喃的聲音變了樣“疼我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