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么時候,看熱鬧都是最重要的。吉普車載著趙家人和陸月喬到家后,陸月喬和趙晏玲趙晏啟姐弟倆沒坐兩分鐘,就結伴拉手去廣場上了。
廣場上聚集的人比剛才還要多,一層圍著一層,全靠趙晏啟在前方開路,陸月喬和趙晏玲才擠到一個前排的位置。
只見人們圍成了一個圓圈,圓圈中央就是被五花大綁佝僂跪著的朱紅眠。若是唐玉珍也在這兒,一看兩人就知道是母女,她倆不僅臉生得像,身形也是一樣的圓潤。
朱紅棉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子,寫著“貪污犯”和“女流氓”六個大字,下面稍小的一行則是朱紅棉的名字。
貪污是剛才趙晏河說過的罪名,光想想朱紅棉和唐玉珍的體型,就知道她一定貪了不少,但這女流氓三個字,陸月喬一時不懂是什么意思。
女流氓難道是朱紅棉當街調戲小青年,被抓到現行了
周圍都是對朱紅棉破口大罵的群眾,他們激昂憤慨的聲音炸得陸月喬耳朵有點悶。趁著周圍聲音吵嚷,陸月喬拽拽趙晏玲的袖子,悄聲問“玲玲姐,那個女流氓是什么意思”
趙晏玲沒聽清,眼睛依舊望著前面沒動,“啊”一聲“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陸月喬提高了音量“我問,女流氓,是什么意思”
趙晏玲自然也答不上來,正要搖頭說不知道,后面傳來一道冷酷的聲音“不該問的,不要問。”
陸月喬回頭一看,趙晏河正站在她身后,一米九多的身高在人群中特別突出,旁邊幾個人自覺騰出空來,不敢擠這位煞神。
一旁的趙晏啟也回過頭,詫異地問“大哥,你怎么來了”
這種反動分子的熱鬧,大哥不是從不來看的嗎
趙晏河頓了一下“出來透透氣。”
陸月喬贊同地點點頭“在醫院待久了,是要出來走走。”
她就最討厭醫院的氛圍,每次待著都很壓抑。
趙晏啟奇怪地看自家大哥一眼,明明不是第一次住院了,以前幾次受傷,在醫院待的更久呢,也沒聽說喜歡出來透氣啊。
趙晏河敏銳地察覺到趙晏啟的視線,居高臨下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趙晏啟連忙收回目光,轉到廣場中央。
突然,他瞧見廣場那邊,一個熟悉的身影鉆了出來,他立即喊陸月喬“快看那邊,你二嬸來了。”
陸月喬順著望去,一下就看見在人群中一個勁兒往前沖的黃巧瑩。
黃巧瑩向來注意形象,每天都收拾得齊齊整整的,今兒束好的頭發卻有些凌亂,臉上也沒搽粉抹口紅。
她猛地沖到朱紅棉前頭,對著那張不堪入目的臉狠狠扇下去,黃巧瑩力氣之大,清脆的一聲“啪”,讓周圍對朱紅棉罵聲不休的人群都短暫地靜了一瞬。
不知黃巧瑩哪來的氣,又對著朱紅棉用力連扇幾巴掌,朱紅梅的臉瞬間腫了起來,把原本就不怎么明朗的五
官擠得更加小,看著更糟心了。
趙晏啟低呼一聲“你二嬸吃槍藥了”動手打反動分子的人不是沒有,但大院里的人好面子,沒幾個人愿意在人前大打出手的,那形象多難看
所以罵朱紅棉啐朱紅棉的人有,真正上手打的,還只有黃巧瑩一個。
旁邊一個同看熱鬧的婦女聽見趙晏啟的話,嗤笑一聲“黃主任現在可恨死這姓朱的了,要不是朱紅棉的女兒,陸家那個方馨也不會進少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