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田遙步罵人時刻意壓低了聲,但余曜說話時卻沒有一點要避著人的意思。
少年的語氣堂堂正正,大大方方。
候場室里凡是帶著翻譯器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隨之而來的就是疑惑和不解。
怎么回事,余怎么和半田杠上了
很多人的目光在余曜和半田遙步之間梭巡來回。
見少年臉色清冷,半田遙步僵硬非常,兩人針鋒相對,誰都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就下意識地站起了隊。
艾莫斯嗖得一下蹭到余曜身邊,“加油”
費利克斯也不自覺地走到少年身邊,關切道,“余,怎么了,有誰說什么了嗎”
還有些余曜眼熟,但還不能很好記清名字的運動員也都陸陸續續圍攏到他的身邊。
一會兒功夫,少年身邊就聚集了很多人。
反觀半田遙步身邊,竟只有一個和他同國的年輕選手勉強站著,看樣子也不是特別樂意。
號召力和人緣對比之懸殊,簡書杰甚至懷疑這兩人身份掉了個個兒
余曜才是那個在圈子里浸淫良久的老將,而半田遙步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新手。
余曜自己也挺意外的。
他看看費利克斯,看看艾莫斯,又看看其他人,眼睫顫了顫,白皙的臉上就落下一小片淡青色的陰影。
但站隊的選手心里卻都跟明鏡似的。
廢話,大家又都不是傻子。
別看半田遙步天天裝成禮貌君子模樣,但小r子表里不一的民族特色,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
而在場的參賽選手,之所以能從全球億萬人里脫穎而出,站到冬奧會的賽場上,不說是聰明絕頂,至少天賦心性頭腦也都在普通人水準之上。
誰會喜歡一個表面彬彬有禮,背地里說不定多么冷血扭曲,神不知鬼不覺就要捅你一刀的陰險小人。
反倒是余,雖然是張橫空出世的新面孔,但這么快就能拿到費利克斯休伯特等老好人的背書,再加上急躁直脾氣如艾莫斯都能被他安撫好,說明這人的人品肯定沒問題。
更何況,他還在上一輪的發揮中展現出了自己在坡面障礙技巧方面無與倫比的實力。
競技體育,全憑實力說話。
換句話說,這個圈子幾乎全員慕強
所以雖然不知道余曜為什么會突然針對半田遙步,但站隊的運動員心里都在猜測,一定是半田遙步說了做了什么,觸碰到了少年的底線。
要不然的話,怎么不見余對艾莫斯和費利克斯用這種冷冰冰的語氣說話。
這么一想,大家伙的腰桿更直了。
候場室里的無聲對峙將屋內氣氛降之冰點。
半田遙步一開始還試圖解釋。
余曜只淡淡一句,“半田先生可以把剛剛壓低聲說的話再說一遍嗎”
就把半田
遙步的退路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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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田遙步后悔不迭,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低罵一句,用的還是母語,都能被少年察覺聽懂,還被對方明刀明槍地懟了回來。
被扒皮在陽光下暴曬的滋味不好受。
眼見圈子里的人都棄自己而去更不好受。
胸腔里那些早就埋下的怒火,嫉恨,不甘,都隨著少年的拒絕和解釀成一聲冷笑,一貫舉止得體的謙謙偽君子終于徹底扯掉自己臉上的假皮,神色是難得的猙獰。
“那就賽場上見吧,”半田遙步冷嗤一聲,“我一定會在這次冬奧的賽場上實現我的大滿貫夢想。”
余曜輕輕挑了下眉,“我聽說半田先生曾經拿到過世錦賽和世界杯的銀牌。”
半田遙步眉眼間得意之色更濃,“的確如此。”
余曜琥珀色的眸子透亮,輕輕一眨,就笑靨如花,“那就祝你如愿以償,早日實現自己的大滿貫夢想。”
少年抱著雪板瀟灑離去。
半田遙步好半晌兒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隱藏含義,氣得渾身都在抖
但見其他運動員都有意無意地隔在自己和少年之間,廣播又叫起了自己的名字,只得握緊拳頭悻悻走開。
艾莫斯腦子還轉不過來彎兒,“費利克斯,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能祝愿這個r國人拿金牌那個半田又為什么氣成這樣”
費利克斯忍了又忍,才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