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如此,攀巖如此,做人更如此
少年用力咬住唇,整齊潔白的牙齒深深陷進肉里,試圖用更尖銳的疼痛感喚醒自己的感知。
他用空著的那只手撐住巖壁,慢慢從貼緊巖壁的狀態里直起身。
“余我能接住你了,快下來”
仿佛有人從遠處喊了一聲。
但余曜耳里充斥的,都是自己戰鼓般的心跳呼吸,還有耳畔沉重呼嘯的風聲。
只有一次機會。
少年緩緩后撤著蓄力。
疲憊不堪的腰肢逐漸繃成張力十足的弓的形狀。
自己必須要贏
琥珀色的眸子里異彩閃過。
在
所有人震驚訝異的目光里,少年用盡全身最后一點氣力,以箭一般的速度再次向上沖去
他瘋狂地賭上了自己現有的一切。
只一瞬,就夠到了那個原本遙不可及的支點
余曜的第二十七段線路,全諾斯線最難的變化拐角,至此,成功完攀
啊啊啊啊啊啊
“啪啪啪啪”
彈幕和現場交織的鼓掌歡呼聲不絕于耳。
但余曜已經聽不見了。
他借著最后一跳的力道,將自己掛進了第二十七段終點的保護站里,極其勉強站到了那個只能容納一只腳站立的狹小平臺上之后,就開始扶著巖壁劇烈喘息。
好半晌兒,才勉強喘勻了氣。
少年把手從急促起伏的心口松開,感覺到心臟沒那么緊繃,就望向了自己此行最后的征程。
是幾段在仰角上的長裂縫。
都不算難,就是對體力的要求都很高。
不愧是諾斯線上最難的一段,前后都是體力消耗段。
余曜甚至懷疑,會不會有人曾經跟自己一樣,歷盡艱險戰勝變化拐角,結果一不留神,亦或者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反而從最后的這幾段上摔了下去。
這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余曜扶著崖壁情不自禁地想。
完全不知道自己真的猜中了部分事實。
至少在梅奧急救中心,唐清名和謝海青同時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要不,別看了吧,唐哥。”
謝海青抽抽鼻子,眼眶已經是紅了的。
唐清名沒說話,但目光也不自覺地開始躲閃。
他們想到了同一個讓他們痛徹心扉的人。
但是,逝者已矣,就算是他還在,也絕不會希望自己因為他的緣故,不敢看下去。
唐清名強迫自己扭過頭,近乎自虐地看著屏幕里少年靜止的身影,拳頭越握越緊,手背上的青筋跳個不停。
屏幕里,余曜看著已經接近落山的太陽,也沒休息很久,就艱難站起,重新出發。
很難,很累,還很崩潰。
但只要山還在這里,自己就還要走。
都已經說好了要niad,只差一步都不行。
余曜絕不妥協,也絕不讓步。
緊緊貼合在身上的沖鋒衣包裹著少年纖細柔韌的身體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