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墻的舊版路書一共有三十二段線路。
每一段都是由那位成功攀爬酋長巖的先驅者,花費了整整一年時間,將巖壁上所有能夠攀爬的地方全部記錄下來,而后重新整理出的一條理論上的可行路線。
當然了,現實里也已經被證實可行,只不過是耗時六年才實現的可行。
但這樣的可行,僅針對可使用繩梯和機械塞等輔助器械的大巖壁攀登而言。
有些路段,比如第十五段的橫道,有足足300英尺長,近乎光滑,可供掌控的巖點只有幾毫米大小,難度也達到了驚人的514d。
即使是成功攀登過這條路段的前輩,也花費了足足四個月時間在這一條線路上,還只收獲了數以千次的失敗,直到正式攀登開始,才難得成功一回。
余曜沒有嘗試過,暫時還不能確定這樣的路段能不能通過徒手攀登來通過。
如果不能,他可能就需要繞道,還很有可能要重新調整前后幾段的路線。
這樣的事情并不容易。
對他和艾莫斯而言都是很大的挑戰。
總之現在就是一句話,前路未定,一切未卜。
從來沒有人實現過黎明之墻的徒手攀登,甚至可以說,黎
明之墻到底能不能被徒手攀登,都還是個未知的問號。
沒有被前人走成功過的路,難免壓力倍增。
不過好在自己這一次只是探路,目的只是為了了解線路的現今狀況,大可不必現在就想這么多。
余曜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等下了車,望著頭頂黑漆漆的夜幕,聽著不遠處喧囂的瀑布與河流傳來的嘩啦啦水響,就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裹著夜風的冰涼冷氣。
有點冷。
少年把沖鋒衣袖口處的帶子拉得更緊,然后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被搭上了一只熱氣騰騰的胳膊。
扭頭一看,就被艾莫斯頭頂上的照明燈晃得瞇了瞇眼。
“艾莫斯,你的燈太刺眼了。”
少年無情吐槽。
艾莫斯就把燈推到另一邊,眼里的雀躍激動在沒有燈的情況下依然閃閃發光,“余,你是不是還沒有嘗試過夜爬”
還真沒有,余曜下意識搖了搖頭。
“那你一會可要好好地用心感受一下”
有過幾次夜爬經歷的板寸少年很是嘚瑟,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去過。
余曜大概也能想象到可能會遇到什么光景,聞言就笑了笑。
他去后備箱拿背包。
沉睡中的酋長巖因為一行人的到來而變得更加熱鬧。
山腳下。
一排房車和電視臺報道車停在了黎明之墻前的空地上,燈火通明的帳篷也被支了起來,帳篷內外人影晃動。
余曜甫一走近,就被戴維帶到了一群正圍著折疊桌喝熱咖啡的陌生人面前。
一桌子喝咖啡的人連忙站起來,還有人不小心碰倒了自己的杯子。
戴維宛如介紹什么大事件一樣語氣興奮。
“余,這些都是來自個個雜志和報刊的記者他們都是來采訪你和艾莫斯這一次的黎明墻之旅的”
這么多人
是要全程跟拍嗎
余曜詫異地挑了下眉,跟打頭的幾位記者一一握手問好,與此同時,旁邊的攝影師也都扛起了攝像機咔嚓咔嚓拍攝。
“余,很期待你的表現”
有個絡腮胡子的棒球帽大叔大力握了握少年的手。
“我會的,”余曜笑了下,然后順手把旁邊抱著胳膊看熱鬧的艾莫斯也拉了過來,“艾莫斯也是。”
他在板寸頭少年的背后拍了拍,示意對方也露出點笑臉。
艾莫斯猝不及防被cue到,驚訝之余,略顯僵硬地擠出了個笑來。
艾莫斯沒想到余曜會這么做。
他的搭檔太受歡迎。
這一點,從諾斯線開始,艾莫斯就已經知道了。
他甚至不得不習慣了跟余曜一起的時候經常被忽略,這回突然被搭檔拉住,心知肚明余是故意把露臉的機會留給自己,眼里的笑意不由得就真切很多。
他大力擁住了比自己纖細的少年的肩,伸手比了個勝利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