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吁吁的趙威明就艱難地拿著醫療箱從一堆熱情急切的記者堆里踮起腳尖,拼命高喊。
“小余我在這兒”
余曜目光一頓,就朝著自家教練走去。
和趙威明站在一起的記者們頓時激動得紅了臉,一個勁地把自己手中的話筒越過安保團隊的隔離線,聲嘶力竭地試圖在滿場沸騰的尖叫歡呼聲里問出自己的問題。
“余,請問你對這次順利攀登黎明之墻有什么感想”
“余你在攀登黎明之墻后還有什么計劃嗎”
“余和艾莫斯是什么時候認識的,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是否會參加夏季奧運會的攀巖項目”
“余”
“余”
很多回過神的記者們都在試圖往前沖。
跟他們比起來矮了一頭的趙威明一下就被淹沒進了人海。
大家伙都是奔著余曜來的。
好在戴維早有預料,早早就安排了人高馬大的安保團隊守在山頂,一見少年上來,黑西裝就層層拱衛了好幾圈。
余曜也實在無意在此時回答記者們的提問,見狀只好沖大家都點頭笑笑。
他的笑容很好看。
綻放在少年因為一夜未眠而微微發白的俊秀面孔時,一下就讓人想到了某種柔軟的,易碎的,如溫室花朵般的存在。
可誰家的溫室花朵能一口氣連肝六天六夜攻克黎明之墻啊
再聯想到不久前奇跡般的單板五連冠,少年纖細柔和的外形與輝煌戰績的巨大反差,瞬間吊足了媒體記者們的胃口。
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在崖上的心理歷程如何,他是否會從戶外轉向賽場每個記者都敢保證自己有了機會就能當場提問上至少七八個話題。
但余曜現在也是真的沒法接受采訪。
就像是一上崖就狂奔去解決自己生理問題的
艾莫斯一樣。
少年現在最迫切的,是洗個澡1212,給手和身上擦擦藥,再躺倒在寬敞柔軟的床上,抱著自己的貓好好睡一覺。
如果睡前能吃點水果和蔬菜就更好了。
想到小蘋果充滿酸甜的水汽滋味,余曜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一下。
他之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那么饞水果,至少在上崖前沒有過。
可見維生素的名稱起得真不錯,不止是生理需要,心理上也很需要。
余曜甩手掌柜般地把一大攤子都交給了匆匆趕來的戴維。
和趙威明一起走出老遠,都還能聽見后者在人群里侃侃而談的禮貌應對。
“很抱歉,余現在需要休息,我是他的專屬經紀人,大家有什么疑問也可以問我。至于余,等他好轉之后,大概會接受一些采訪,屆時我們會通知”
暫時被安撫住的記者們見有人出來發言,立刻調轉槍口對準經紀人。
擁擠的人群可算沒有再跟上來。
余曜在安保人員的護衛下往停車場的方向走時,頓時松了口氣。
有一個專業的運動經紀人果然還是很重要的。
他心里想著,視線往路邊隨意地一掃,就沒忍住多看幾眼那一行學生打扮,頭盔特別的翼裝飛行客。
德里克等人當即激動起來。
尤其是以目光短暫交錯一瞬的德里克最為激動,腦子一抽就揮手高喊了句。
“嗨余你也會來嘗試翼裝飛行嗎”
德里克喊完了才反應過來。
不是,余既玩單板又上攀巖,哪有功夫來玩翼裝飛行,自己是大腦短路了吧,才會招呼他轉行。
這跟當眾挖項目墻腳有什么區別
德里克在周遭一圈攀巖愛好者的憤怒目光里漲紅了臉。
剛要改口說自己是開玩笑的。
就見那個身處眾人目光焦點,依舊面不改色的少年眉眼一揚,竟然真的輕輕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