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還真不難喝。
就是沒有了甜綿的味道,更像是某種嫩嫩的咸菜湯。
余曜把用過的勺子擱在一邊,笑了下,“還不錯。”
棗紅馬甲大爺就來勁兒了,慷慨地把自己的豆腐腦直接推到了少年面前,“那這碗都給你我再叫一碗”
說完,也不管余曜是如何反應的,就開始跟其他大爺絮絮叨叨說起話來。
話里話外,無非就是抱怨抱怨兒子媳婦忙工作回來少,孫子孫女學習任務重,精氣神都學沒了,現在的孩子都拘在功課里學習,身體都差,要么胖要么瘦,挑不出幾個健康的
他們一本正經的高談闊論,再搭配著抑揚頓挫的老首都方言,帶拐彎的兒化音聽起來跟說相聲似的。
余曜自己沒經歷過多少正常學生的學習生活,聽著同齡人本該有的日常,還別說,真覺得挺有意思的。
他垂著眸子喝豆腐腦,面上不顯,實則聽得津津有味。
結果冷不丁就被點了名。
“對對對,就說你呢,”一個帶帽子的老大爺指著他道,“你看看,這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是平時吃得少了。”
“你大爺的這份炒肝也給你吃了好好學習,回頭考個全校第一名”
大爺很熱心。
但余曜也是真的很為難。
外食不能吃的肉類里,動物肝臟絕對是頭一份兒,幾乎每一個世界的教練都會再三強調,絕對不能吃這些。
不僅肝臟不能吃,華國美食里常見的豬腰豬肚、鴨胗鴨腸之類的也通通都不允許吃。
一旦吃了,就要上報隊里,做好相對的興奮劑檢查工作。
但大爺們又實在熱情,還有人熱情邀請他嘗嘗自己的羊雜面。
面前多了這么一大堆美食,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的一片好心。
余曜只好說了實話,“謝謝爺爺,但
我是運動員,不能吃這些。”
“運動員”
幾位大爺的嗓門一下就高了起來。
只不過他們都自詡皇城根下的老住家兒,平日里什么大場面沒見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首都這地界兒,運動員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也就是早點攤上遇到很少見,還長得這么精神,才讓他們看著順眼。
淺藍襯衫的老大爺扶了扶老花鏡,突然想起來,“最近是不是你們有個什么表彰會”
棗紅色的老大爺就跟問自家小孩成績單似的,“咋樣啊成績,能拿個牌子什么的嗎”
余曜就客氣道,“還可以,拿到了。”
金的,還是五塊。
幾位老大爺就哎呦一下叫出聲,“這可真了不得”
拿牌子的運動員其實不少見。
但余曜這么年輕就拿牌子了,還要到人民大會堂去上表彰大會,絕對是前途無量
大爺們的熱情瞬間更上一層樓。
余曜原本只點了一碗豆腐腦和一份一套兒,為的就是想回到酒店后再吃點其他的。
這下好,他空著肚子進來,好險撐得自己一個人沒能走回去。
要說老首都的大爺們也是真的會吃。
余曜表示了一句運動員不能在外面吃肉類,他們就愣是把素口的小吃整了大半桌。
早春不太常見的水果也讓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買了回來。
什么枇杷杏子,李子蜜桃、草莓紅漿果的,每樣都整了幾個,還兜回來了一碟熱騰騰的薺菜春卷和槐花蜂蜜糕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地兒要唱堂會,請大客呢。
早餐攤子的堂倌見怪不怪,還附贈了幾杯熱茶,叫他們慢慢吃不必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