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田麻帆其實并不討厭余曜。
教練和學員是相互成就的關系,沒有哪個教練會討厭一個樣樣天才的運動員。
更何況,如果余曜真的因為自己的短期培訓而取得成績,他自己作為知名教練的名氣也會水漲船高。
但余曜千不該萬不該,一來不該生在華國,二來則是不該在冬奧會上戲耍猴子般地力壓他的胞弟半田遙步。
半田麻帆從懂事起就對華國是沒多少好感。
他打心底里厭惡這些華國人,厭惡他們總拿幾十年前的舊事提醒他們,妄圖逼迫r國承認歷史替先輩道歉。
更憎恨他們居然擁有一整塊廣袤的大陸,而他們高貴的大h民族只能蝸居在一座資源枯竭的小島上。
余曜作為華國人,生來就有原罪
其次,坡面障礙技巧比拼的是實力不錯,但余曜既然有能夠一舉奪冠的實力,為什么不在一開始就拿出來
為什么偏偏要各種戲耍其他選手和裁判,在大家都以為半田遙步即將拿到金牌時,突然亮出自己非同一般的實力,奪走冠軍
士可殺不可辱
他就是在故意羞辱遙步,羞辱r國
冬奧之后,半田麻帆眼睜睜看著胞弟因為網絡上國民的謾罵而換上了嚴重的躁郁癥,理所當然地認定這一切都跟余曜這個罪魁禍首息息相關。
所以在得知這一次的培訓學員有余曜之后,他果斷地答應了華國沖浪協會的邀請。
作為一名教練,他自認為有高尚的品德,不會在訓練中夾帶私貨。
但作為半田遙步的哥哥和一名r國人,他當然要在教學中給予這個華國少年教訓。
一定要讓他知道,他或許在滑雪和攀巖上有所造詣,但在沖浪領域什么都不是。
半田麻帆自以為大度和君子,再想到下午時余曜百般為難的神情,此時面對少年的冷臉都多了幾分客氣,見余曜進屋還主動搭了話。
“余桑,今天的教學很重要,希望我的講解能讓你了解到更多關于沖浪的高階知識。”
他重點提出了高階和重要。
換做是其他人,沖浪協會重金為自己請來的教練這樣說,自己卻真的一點都沒學會,大概現在已經開始自責和羞愧了吧。
半田麻帆如是想。
嘶
這個小r子怎么就這么欠呢
說個話都陰陽怪氣的。
秋聆歌臉一黑,手握成拳,都有點想打人了。
余曜卻覺得還好。
他占了很大的便宜,言語上吃點虧而已,等到將來有的是反擊的時候。
余曜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掏空半田麻帆的庫存。
所以明面上,少年刻意垂了垂眼,琥珀色的明亮眸子就被掩蓋在長長的深色眼睫下,晦暗不明。
他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都沒有皺眉。
但眼睫垂落的弧度就已經自帶了一股
失落不樂的郁郁意味,讓人看著就心生憐愛,恨不得伸手去摸上一摸。
戚本樹心道不妙,連忙開口,“小余,你還沒吃呢,你趙教給你帶了飯,趕緊跟你師兄一塊去吃”
教練不光一迭聲地催促著,還用手推了下秋聆歌,只想趕緊把人給分開。
余曜很是勉強地答應了聲,就跟在自家師兄后面往宿舍走。
戚本樹見兩個寶貝蛋都回去了,就狠狠一抹臉,打算好好跟半田麻帆談談。
沖浪協會可是真金白銀請人來的,鬧出這樣算怎么一回事
他把半田麻帆請回座位上,先禮后兵地盛了碗雞屎藤糖水,又咳了咳,就打算等對方嘗上一口,氣氛緩和點就開始談判。
結果半田麻帆只看了一眼,就皺了眉,嘴上道著謝,把糖水夸得千好萬好,大半天愣是一口都沒嘗。
戚本樹不由得想到了余曜第一次吃糖水的時候。
少年顯然不太能接受這個名字和味道,但見是自己端來的,愣是硬著頭皮連喝了好幾口,還笑著道了謝。
真禮貌和假禮貌就是有壁
戚本樹腹誹著,擠出笑繼續自己的旁敲側擊。
可惜對方就是不接招。
任憑他如何明示暗示,半田麻帆就笑瞇瞇的一句話,“我認為現在所教授的理論是余桑和秋桑未來一定需要的,戚教練,你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吧”
理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