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滿人的飛機在九月底的一天清晨從華國出發,途經整個西南,避開所有不安全區域,從b國邊界迂回入境。
b國邊界多雪山,有些積雪經年不化。
余曜從舷窗里往外望。
就見綿軟的云層之中,時不時就能看見群山如海浪,在云層之上冒出尖尖小角。
那些為數眾多的山尖,眾星拱月般守護著一座格外高大壯美的銀白山體。
“這應該就是喬戈里峰吧。”
余曜目不轉睛地看了會兒,自言自語道。
他了解過喬戈里峰的名稱由來。
喬戈里是塔克語里的“高大雄偉”之意。
在當地塔克族人的眼里,喬戈里峰是雪山王子的化身,和遙遙對望的慕士塔格峰,也就是雪山公主,是一對愛得熱烈卻被丑惡天王用神棍劈開的情人。
嗯這個傳說和華國的牛郎織女被銀河分開有某種異曲同工之妙。
所以當地的塔克人同樣把這座雪山看作是純潔愛情的化身。
之所以還有k2的別稱,則是因為在喀喇昆侖山脈上,喬戈里峰是第二個被考察的,同時也是世界上第二高的山峰。
從多重命名上就可以看出這座山有多么的傳奇。
無數次的登山失敗和死亡記錄也為這座死亡峰增添了更多的神秘感。
颶風,雪崩,跌落,都有可能是喪生的原因。
余曜遠遠地看著那座折射著冰冷的白光的鋒利山頂,生出一種看到酋長巖另一種可能的既視感。
只不過喬戈里峰光是從高度上,就是十個酋長巖,準確來說,是十個披掛冰雪,銀裝素裹的光滑酋長巖。
而他就要從這樣的峭壁上一躍而下。
余
曜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任由明亮冰冷的雪光將長睫的倒影打在白凈的面龐上。
心跳都已經不自覺地開始加快。
挑戰喬戈里峰的登山勇者有四分之一都永遠長眠在了這座圣潔雄偉的雪山之上。
想要活下來,只怕需要的不僅僅是滑雪的技巧。
勇氣,智慧,周全的策略計劃,一個都不能少。
余曜已經預見到自己將要在這座死亡峰上傾注多少心血,甚至極有可能在萬全的準備之后,依然埋骨于此。
但是每一位極限挑戰者的宿命。
少年戀戀不舍地從雪山頂上收回目光,閉眼養神。
心卻都已經飄到了那座只見一角的雪山之上。
還是廣播里開始預告他們即將抵達目的地,才勉強收回了點心緒。
他們帶著簡單的行李走下飛機,特別清空過的機場空無一人。
余曜深深呼吸了一下當地雨季尾巴的特有濕氣,很快又轉上了等待已久的直升機。
他們在群山之中穿行。
喀喇昆侖山脈,喀喇昆侖,本義為突厥語中的黑色巖山。
余曜從窗子往外看,入目的山體的確是攝人的黑色,只是每一座黑黢黢的山體頂部,都披著潔白積雪的頭紗。
有山有雪的地方就有水。
余曜往下看時,就能看見山谷之間,冰川融化的河流銀灰渾濁,據說是世界上最高的懸浮沉積物河流。
直升機帶著他們一行人駛過一座座山峰。
等到河流變成了綠松石一樣鮮艷明亮的藍綠,他就知道此行的落腳地吉特小鎮,已經到了。
直升機停在鎮子唯一的停機坪上。
余曜一下直升機,還沒有來得及站穩,就被人用力抱住,眼前都是大力晃動的金黃色發絲。
“余好久不見”
金發波波頭的艾莫斯用力抱住了久未謀面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