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班開元這樣與地理位置牢牢綁定的,以后再見的概率就很小了。
在場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心情難免黯然幾分。
哪怕余曜這種早就習慣離別了的,都沒有了想要說話的欲望,見大家都沉默下來,就搖著自己的輪椅出門,打算去看看橙子糖,再散散心。
另一道輪椅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余曜眼睫顫了顫,沒回頭,先去了路斯塔姆的院子。
皮毛光亮的小白馬遠遠嗅到了少年的味
道,就在馬廄里不停地按踢馬蹄,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在看見少年真的出現時,立時流淌出親昵歡喜的神采。
“小饞貓,”余曜摸出糖投喂。
小白馬高興得長嘶一聲,才彎下形態優美的長長脖頸,埋頭進少年的掌心舔舐。
粗糙溫熱的舌苔質感刮過掌心,這感覺并不讓人討厭。
余曜有些分神地想,正常馬術比賽的馬是不能吃太多糖的。
因為吃太多糖會讓馬兒的荷爾蒙分泌旺盛,難以管教。
也就是自己沒打算送橙子糖去賽場,才沒有了那么多顧慮,口袋里的糖果除去自己吃,也會給小白馬預留。
“但只有一塊。”
少年微微仰起頭,對著撒嬌還要的馬兒笑笑,“吃多了會有潰瘍和蹄葉炎。”
橙子糖聽不太懂,但也知道今天的糖果沒了。
聰明的大眼睛轉了轉,就定在了跟少年坐著同款輪椅的青年身上,噠噠噠地小跑過去,對著這個身上有著和少年完全相同氣息的青年撒嬌。
它在試圖用嘴去蹭青年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
余曜
他嚇得都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二哥的潔癖可比自己還要嚴重。
余曜可不認為祁望霄會喜歡這匹太過自來熟的小白馬。
尤其是橙子糖上來就去拱人家的頭發。
余曜一邊單腿站立,一邊試圖跳到祁望霄身前,“橙子糖”
小白馬伸出去的嘴被人用帕子擋了回來,又聽見了主人不悅的呼喚聲,噠噠噠地跑回到馬廄里,背對著外面的兩人。
一副不給糖吃就哄不好了的情態。
聰明得都成精了,余曜扶著扶手坐回去,小心調整了一下打了石膏的腿的位置。
祁望霄把用過的手帕丟到收納機關里,搖著輪椅碾過薄雪,眉梢一挑,“橙子糖”
余曜就明白自己情急之下叫出了小白馬的名字。
他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最喜歡吃橙子糖。”喜歡到了會用它命名賽場搭檔的地步。
余曜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
以往他總是藏著掖著,不想讓人窺探分毫。
但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離別在即,心緒被牽動,想到了過往的種種,余曜突然就不打算再吝嗇于自己的表達。
再說了,這本來就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
他直直看向對面的青年,“這個名字很好聽,我很喜歡,一直記到現在。”
這下率先轉過眼的輪到了祁望霄。
“喜歡就好,”青年第一次被反將一軍,有點不習慣,可等反應過來之后,就感覺到胸腔里有什么在怦怦怦跳動。
“一起走走”
祁望霄主動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