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說你是不是余呢”
金發青年笑吟吟的,人高馬大地擋在少年的去路上。
祁望霄皺起了眉頭。
余曜臉上的笑容也是頓了頓,同時不受控制地揚了下眉。
說實話,自從成名以來,他已經很少遇到這種見到自己時還一副拽拽模樣的陌生選手。
少年正要開口說點什么,肩膀上就輕輕搭上了一只胳膊。
小跑過來的舒向山微微喘著氣,語氣滿是無奈,一臉不滿地看著眼前人。
“亞瑟,你別來招惹他,小余是我的師弟。”
亞瑟很不滿地撇撇嘴,“我只是問他是不是余而已。”
祁望霄溫聲揭破,語氣看似和煦實則毫不留情,“全華國,乃至全世界,還有哪個運動員不知道他就是余曜的嗎”
小心思被戳穿,亞瑟聳聳肩,有些無奈地走遠了。
只是當余曜好奇地望過去時,對方如同長背后眼一樣立刻回頭,還飛快地拋來了個自以為風流瀟灑的k。
一米九的英俊硬漢拋媚眼。
這畫面太美。
祁望霄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
余曜別過臉,心底也是不受控制地嘶了一聲。
身邊舒向山卻還在殷殷囑咐,“小余,在場的誰你都可以結識,但就那個亞瑟不行”
“他有什么不好的前科”
這是余曜的第一反應。
舒向山的臉就皺了起來,看上去很糾結又很為難,最后還是含含糊糊道,“那倒也沒有,只不過他這個人哎,反正你就聽我的,準沒錯。”
這話半遮半掩,余曜更好奇了。
但也就只好奇了一陣子,見亞瑟身邊來了個隊友模樣的人,兩人大聲說笑,跟其他人一般無二,就徹底收回了好奇的視線。
賽道開放的時間有限,把精力都放在除比賽以外的其他事情上顯然不太理智。
余曜很快把這件事拋之腦后,等抽過了正式比賽時自己需要貼在背后的序號,就告別祁望霄開始熱身,打算來上一次全程滑。
是的,全程滑。
余曜至今還沒有滑過九十九道彎的全程。
從決定參加長板速降比賽一直到今天來熟悉賽道,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不到兩個星期。
時間短到了普通人才剛剛開始學習過彎減速的策略。
如果換做是別人,可能說起天門山就開始心尖打顫腿上發軟,即使是余曜自己也才在昨天剛剛完成了九十九道彎的拆解訓練。
他已經滑過了這里的每一道急轉彎。
但這些全部都連在一起卻是一次也沒有滑過。
十公里,九十九道彎,至少二十多分鐘的速降全程,考驗的技術和體能絕對不止是過一道彎的九十九倍。
而在這條通天路上摔成重傷的之前也不是沒有。
不說別的,抽簽之后,原本還在說說笑笑的其他選手們都噤了聲,不約而同地露出如臨大敵的緊張神情。
連最散漫輕佻的亞瑟都一聲不吭地攥緊了手中的號碼。
要知道現在還只是賽前熟悉環節。
等到了明天的正式比賽,他們不僅要一次性滑完全程,還要和所有人競速,在最短時間內第一個滑下通天道的九十九道急轉彎。
想到這一點,參賽選手們的背脊不自覺地繃緊,眼神都變得狂熱。
余曜自己的心態還好,熱身準備的全程都心態平和。
但其他人顯然已經進入到了比賽狀態。
空氣里不知何時彌漫起了火藥味兒。
舒向山下意識地往自家師弟兼徒弟身邊靠了靠,“一會兒你跟著我走。”
雖然長板速降不會像坡面障礙追逐那樣經常發生碰撞事故,但第一次上路的人如果有人領路還是會順利不少。
舒向山和余曜有競爭關系不假,但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已經很自覺地把自己代入了教練的角色,現在看余曜,更多的是一種對自己心血澆筑的關切。
余曜也沒太抗拒,沖著舒向山點點頭,又跟賽場工作處的祁望霄比劃了一個要出發的手勢,就把長板放在了出發線后。
祁望霄溫和一笑,垂眸把自己帶來的硬盤插進賽方的控制電腦,嗡嗡嗡的無人機飛旋聲就出現在天門山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