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遭了。
如果沒有生病,他們或許還能在小島上堅持一陣,可如果有人生了病,非得盡快得到救援不可。
先回去再說。
少年邊把樹下的椰子歸攏到一起,邊抬頭觀察,見猴子們搖晃著長長的尾巴還在八卦,對自己的奪食行為不予理睬,才安下心來。
他先托著一只大椰子往回游,捏著羅恩的鼻子把椰汁都灌了下去,才見到對方蒼白的唇瓣動了動。
余曜湊上去聽。
“卡卡格爾”
渾身發燙的羅恩眉頭緊皺,顯然在睡夢里還在惦記著某位不省心的老朋友。
余曜也沒心思打探朋友的隱私,見羅恩有了動靜,就放心大膽地回去把椰子都運了過來。
一直沒走的三頭虎鯨很快就發現了新的樂子。
它們如同海豚般把漂浮在海面上的椰子殼當球頂,歡快地游個不停。
“嚶嚶嚶嚶嚶”
“好玩好玩”
因為羅恩生病而暗暗心急的少年看著看著,突然就有了靈感。
根據海水和風的流向,他其實能夠大概辨別出陸地的方向,只是沒有辦法游那么遠而已。
如果大虎它們能夠按照自己的指使把他和羅恩帶回去
椰子殼或許就是指示它們方向的媒介
余曜這下是真的振作了起來。
他把昏昏沉沉的羅恩放回到礁石上,先是嘗試著爬到大虎的背上,然后用椰子殼向前拋去,等到大虎頂起殼,拿過來,再次用力拋向前方。
大虎一開始還不明所以。
但小人崽和自己玩游戲的意思它還是明白的。
“嚶嚶”
大虎整個鯨都開心起來,拍打著尾鰭就按照余曜的意思行動起來。
眼見虎鯨真的能配合自己,余曜略顯蒼白的臉龐上浮現出驚喜燦爛的笑意。
“羅恩,我們可以回去了。”
余曜奢侈地撕下昂貴沖浪服上的青綠色薄紗,一條條地打結延長,將發熱的青年牢牢綁到了自己的背上。
虎鯨或許并不完全可靠。
但這已經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回去的時候還能趕上盛裝舞步的第二場比賽。
余曜在心里給自己打著氣。
再沒有遲疑,吃力地帶著羅恩翻身,騎到了虎鯨的背上。
“出發吧”
他盡可能地在滑溜溜的鯨背上穩住坐姿,將指路的椰子殼用力甩到了朝北的方向。
“嚶”
大虎立刻歡天喜地地向前游去。
小虎和小花也一左一右地跟
在兩側。
余曜止不住地嘴角上揚,突然就有了一種自己似乎還挺有排面的自娛自樂感。
可不管怎么樣,總算看見回去的希望了。
少年一次又一次地拋出椰子殼,手臂酸軟了也曾不停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在鯨背上放眼望去,依舊是無邊無際的大海。
極目遠眺的盡頭什么都沒有,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荒蕪囚籠,只有他、羅恩和三頭虎鯨是其中特別的幾葉孤舟,輕而易舉就會被大浪拍翻吞噬,葬身無蹤。
那就更要趕緊靠岸了。
余曜一往無前地堅持著自己的路線。
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他眼睜睜地看著太陽升到最高,酷熱無比,轉眼間又開始西移,收斂光輝。
只可惜海岸線依舊只存在于記憶里的想象。
自己真的還能趕上比賽嗎
余曜自己都懷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