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在飛來f國前就已經安排了人將自己在射擊隊的行李打包送回祁家,這一次奧運之后也不打算再回去。
他其實早就做好了離別的準備。
只不過話都到了嘴邊,看著教練和隊友還在慶祝勝利的喜悅神情,突然就變得有些難以開口。
眼看著接他去馬術賽場的車近在眼前,余曜頓住了腳步,欲言又止,“教練,常哥,方昶,我下午還要比賽,要先走了。”
“去吧去吧,”紀凈儀大手一揮,同時摸索著把自己口袋里僅剩的能量棒一股腦都塞給徒弟,笑瞇瞇的,“下午比賽加油咱們爭取再拿一金”
余曜準備好的話就真的說不出來了。
算了,反正大家還要一起走閉幕式,一起去慶功會,有什么以后再說吧。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
紀凈儀和常方毅等人也坐上了同來的另一輛車。
兩車緩緩啟動,向著相反的方向去。
車輛即將擦身而過的瞬間
“小余”
常方毅突然出聲。
余曜下意識搖低車窗,“常哥”
常方毅深吸一口氣,語氣飛快,“你以后還會參加氣步槍的比賽嗎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常方毅其實更想問的是后一句。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問,只是看著自己和師弟擦肩而過,突然就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
余曜的天地很寬。
而他這輩子大約都只會固守在氣步槍的一隅天地。
少年的出現更像是環游世界的旅人偶然的一次停駐落腳,下一次的垂青完全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他們真的還有機會再見嗎
常方毅用力地把探過來的方昶的腦袋按了回去,完全不想讓這個二哈一樣精力充沛的小師弟打斷這種淡淡的傷感氛圍。
余曜沒注意到對面車里的動靜。
只不過常方毅的問題確實問住了他。
他在賽前也沒想到自己的槍感恢復得那么快,理論上說,已經在奧運的賽場上狠狠地過了一把癮,就沒什么再繼續流連競技場的必要了。
不過,如果十米氣步槍出了什么新的規則,亦或者是華國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大約還是會上的吧。
余曜這樣想,就點了點頭,“也許吧。”
車子在此時開始加速。
他只來得及看見常方毅失落的神情瞬間變成狂喜,下一秒,就再也消失不見。
常師兄應該是聽見了的。
余曜重新關上了車窗,也把七月的暑氣隔絕在外面。
但還是有點熱。
他有點困倦地深呼吸幾下。
“喝水嗎”
祁望霄適時地遞來了冷藏過的礦泉水。
余曜點頭接過,擰開喝了一小口,心情就隨著沁人心脾的淡淡涼意變得平和下來。
他的心態轉變得很快,沒多久,思緒就放到了下午的另一場決賽盛裝舞步自由演繹大獎賽上。
不過到馬術場還需要好一會兒。
余曜放縱自己靠進了座椅里。
畢竟上午比賽的疲憊還沒有完全散去,再加之剛剛吃了些食物,腦部的血液都開始往腸胃里流。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