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干脆把脫掉的燕尾服草草折疊好碼在背后當靠枕,又解開領口的幾粒扣子,將锃亮的馬靴也隨意地甩到地上,套著馬術襪的雙腳就直接埋進了茂密微涼的草叢里。
于是,遠處的喧囂被微涼的晚風吹得模糊,身下的長椅也變成了綴滿繁星的夜幕下可以放松休憩的安靜孤島。
遠離賽場喧囂的孤島里只有兩個人。
一切都在鬧中取靜。
只有郊外的夜風因為夾雜著海水的水汽而格外清涼。
余曜懶懶散散地靠坐在椅背上,袖口卷起露出的一截纖長手臂也搭在扶手上,好半天,才慢吞吞地長出一口氣,仰頭望天,語氣上揚。
“可算能休息幾天了。”
從華國代表團的飛機落地起,余曜敢說自己就沒能好好休息過哪怕一天。
一連串緊鑼密鼓的比賽日程排得比期末考試周都趕。
偏偏他最近還真就面臨著小學期
r大暑假長,所以七月底八月初會有一次小學期的課題作業,跟考核學分息息相關的那種。
好在離最后的攀巖比賽還有一段時間,自己剛剛好休息的同時可以把課業也完成了。
不過說到作業的題目,余曜三兩下把自己新攢下的積分都轉了過去,理直氣壯道。
“二哥,
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祁望霄還沒有完全解綁1111,所以他先是接到了轉賬通知,緊跟著就聽見了少年的請求。
祁望霄還是第一次遇見這么直來直去的交易,好氣又好笑地問道,“什么事”
余曜倒是壓根沒把轉積分往交易上想。
在他看來,自己既然下決心讓二哥早點恢復,轉積分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至于理直氣壯,他哪次跟二哥提要求沒有理直氣壯的。
反正二哥都會答應的。
余曜把自己打算要做的調研課題都和盤托出,他主要是想請祁望霄幫忙將自己設計的調研問卷都擴散出去。
一般情況下的校園調研問卷,如果沒有社會上的人脈關系的話,很多人都會采用校內社交擴散,亦或者是網絡有償。
這兩者的受眾年齡層相對單一,獲得的樣本也有限。
但祁氏集團可不一樣。
光是員工的年齡就已經覆蓋了二十到六十的主要年齡段了,更不用說相當龐大的員工人數。
搞過統計的都知道,樣本的數量越大,獲得的數據越有說服性。
余曜在體育上當然從來沒走過捷徑,但在這種事情上,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背靠一下大樹乘乘涼。
祁望霄就是他可以放心依靠的大樹。
“關于不考慮過多現實條件時最想要嘗試的極限類體育運動”
祁望霄對于這個體育相關的課題并不意外。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好奇心。
“那小曜最近有什么特別想要嘗試的極限類運動嗎除去比賽的,”他想了想,補充一句,“單純是你自己想要做的。”
他看似只是隨口一問,但余曜其實還真有。
過年集訓的那陣子,為了放松心情,基地經常給他們放一些勵志電影,余曜剛好從中看見過自己曾經感興趣過的項目賽車拉力賽。
大約沒有幾個喜歡冒險和刺激的人能夠拒絕賽車。
很多不了解極限運動的人唯一知道的有關極限和挑戰可能就是賽車。
余曜已經從事過太多只靠人體本身,亦或者小型器械完成的比賽,對于這種鋼鐵制成的龐然大物領域還沒有涉足過,自然好奇。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想試試開車經過有著戈壁,草原,叢林,高山的垂直三千米海拔的魔鬼賽道,”余曜對祁望霄向來是有話直說,“不過,我大約缺了一位領航員。”
電影里的巴音布魯克賽道純屬虛構,但現實里九曲十八彎的東歸賽道確實擁有著復雜地形和極端天氣。
如果真要玩賽車的話,除了自己要盡快拿下賽車駕照,領航員的位置不可或缺。
但想要找一個處處默契的人非常不容易。
所以自己想要在奧運結束后的成人禮時徹底放松一把,來一場說走就走,不需要考慮比賽成績的旅行的可能性真的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