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前幾天的磕線強度太高了。
余曜最先想到這個原因。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賽制取消改革的通知是比賽前一個月才下達的,也就是說自己只剩下這幾天的功夫研究這個之前就沒怎么關注過的難度賽項。
其他選手之前或多或少從事過兩項一起的訓練,甚至有人本身就兼項了難度攀登。
余曜在難度攀登上卻是個實打實的新人。
雖然攀巖技巧都是通用的,難度攀登從某種意義上說跟酋長巖上的大巖壁攀登基本類似,但到底是一個新項目,余曜也不敢托大,在巖館備賽的時候把絕大多數精力都放在了難度攀登上。
當然了,抱石也沒有落下。
一來一去,他的訓練量是其他人的數倍,抽筋什么的好像就也挺正常
余曜一時動彈不得,干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巖壁的路線上。
他在腦海里模擬著不同的方案和路線,計算著自己的體能極限,很快就在意識里不厭其煩地將眼前的線路攻克了一遍又一遍。
基本上做到
了一遍比一遍快,一遍比一遍盡善盡美。
出師不利對少年而言似乎完全沒有影響。
受影響的滿打滿算就只有滿場的觀眾。
隨著巖壁上最簡單的四號線被攻克,全程第一個單線路滿分25分出現,大家伙的心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全靠一腔信任攔著,才沒能當場催促噓聲。
可即便如此,祁望霄也聽見了后排觀眾克制著的很小聲的嘀咕。
“快呀等什么呢”
“好緊張,這條線很難嗎”
“余在等什么還是他想一鳴驚人”
觀眾群逐漸蠕動不安,焦躁的情緒在空氣中彌漫。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誰真的會覺得余曜是被眼前的線路難倒,他們只是單純疑惑,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大多數人都只是眼睜睜看著余曜不動如山。
然后,在只剩下一分半鐘時,少年突然就開始了攀爬
“啊啊啊啊”
隨著余曜蜷起身體,雙手雙腳觸碰到那個貼滿四個膠條的start位置起步,觀眾們激動振奮的尖叫聲如約而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余曜已經成功了呢。
候場區里正在面壁的眾人還真就以為余曜已經結束了自己的第一條線。
維克多雖然有點奇怪余曜為什么會用時這么久,但很快,他的疑問就變成了,觀眾們的尖叫聲為什么一波比一波高,比賽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比賽當然沒有結束。
甚至一秒比一秒精彩
緩解抽筋疼痛的幾分鐘里,余曜已經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次面前線路的解法,效果也很顯著,他上巖壁后的動作只能用如魚得水來形容。
抓點,推起,勾腳,轉身
每一個動作連幅度都控制得恰到好處。
呈現在觀眾眼里,就是穩穩當當釘在巖壁上的那道背影,每一寸輪廓用力時的弧度都完美如古希臘最崇尚人體美學的雕塑。
大家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少年人線條優美的手臂,富有張力的腰肢,筆直修長的雙腿上,不含一絲狎褻,滿滿的都是欣賞神色。
沒有一個人舍得多眨哪怕一次眼。
玩攀巖的身體都漂亮。
但得天獨厚到余曜這份兒上,每一根線條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的,到底還是少見。
更別說這樣具備獨特骨感美的東方人骨架居然能分分鐘就爆發出比其他組員更加強大的力量,在巖壁上如履平地。
不少人吃驚的舌頭還沒有來得及伸出來,巖壁上,少年骨節分明,被吊頂白熾燈照得如同雕刻品般的手掌就已經牢牢地控制住了最高處的點。
余曜才在巖壁上回眸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