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還挺和諧的,媽媽是護士的那位同學正是學委,她拿著通話中的手機,仿佛拿著尚方寶劍,一邊轉述她媽媽的意思,一邊把另外的同學指揮得團團轉。
“要降溫,你去弄點濕毛巾說了要降溫啊,你弄條熱毛巾來干嘛冷濕毛巾聽懂了嗎”
“要多喝水,哎哎哎你不是燒水了嗎你倒保溫杯里干嘛你把開水倒保溫杯里想干嘛我讓你倒普通杯子里晾晾”
“要量體溫,這里有體溫計嗎算了,讓班長買一根回來吧”
在學委的指示下,一個同學趕緊掏出手機給班長打電話,轉述了他們的要求。
他開的免提,隱約間能聽到班長的聲音從手機和樓道里幾乎同時傳來“不早說”
樓道里的聲音逐漸遠去了,拿著電話的同學表情凌亂“等一下,你倒是先把藥送來啊”
可惜電話已經被掛斷了,任憑他叫破喉嚨也沒人理。
江姜咳了一聲,引起他們的注意,然后舉起手中的藥示意了一下“我找到藥了,有熱水嗎”
江姜端著熱水回到房間時,看到的就是葉冗團成一團的模樣,他有些納悶的看著這團刺猬,他的身體很好,從小到大也沒生過什么病,根本就不記得發燒是種什么滋味。
以他樸素的腦回路來猜想,發燒那肯定是全身發燙吧,為什么葉冗還要將自己卷起來,一副好像很冷的樣子呢
樸素的男高很快想出了答案,這肯定是物極必反啊,據說冷到一定的程度時反而會覺得很熱,那么熱到一定程度時,也一定會覺得很冷吧。
好慘啊,太慘了,葉冗。
江姜憐愛了。
他趕緊上前幾步,坐在床邊,先把葉冗抻直了,然后扶著他靠坐起來,葉冗的表情還是那么的茫然,他看了江姜好半天,又叫了一聲“姜姜”
看出來這家伙已經全憑本能在行動了,江姜無奈地應了一聲,拿起裝著溫水的杯子,放柔了聲音勸他“喝藥了。”
這句話說完,江姜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某句著名的臺詞啊,眼看葉冗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好像在盯著他手里的杯子,又好像在發呆。
他算是看出來了,葉冗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傻子,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也不會照做。
于是江姜又象征性地勸了一句“大郎,喝藥了”,就捏住了葉冗的下巴,往下一拉他以前喂過小貓,這么一拉就可以把小貓的嘴巴拉開。
果然實踐出真知,葉冗一臉茫然地被江姜拉開了嘴,嘴里被塞了藥,還沒來得及感知到苦味,就被仰頭灌了半杯水,然后被捂住嘴捧著腦袋往后一仰頭吞下去了。
這下就算快燒成傻子了,葉冗也勉強清醒了點,他咳了好半天,才看向江姜,表情還有點委屈“姜姜,你好粗魯。”
江姜可不會承認這一點“你應該感謝我,如果我不在的話,你燒成傻子了怎么辦”
葉冗的眼睛又睜大了一點,這讓他看起來更加無害了,他被江姜塞進被窩里,被子將下頜線擋住,他眨了一下眼睛,應該還有些迷糊,看起來有點不聰明的樣子,緩緩露出了些驚訝的情緒來“江姜,我真的會燒成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