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目光去尋沈丹熹,見她蹙眉站立在一旁的石壁前,漆飲光收斂了心里的情緒,走過去,與她一起打量壁上殘留著幾許打斗的痕跡,看上去像是刀痕。
漆飲光撫摸過壁上刀痕,仔細感受了片刻,說道“被清理干凈了,沒有留下絲毫氣息。”
“岑婆身負神器織魂針,想要殺她可不容易。”除非連神器一起毀滅掉,但若是織魂針被毀,冥府必定會有所反應。
沈丹熹命曲霧拿了自己令牌,親自冥府一趟,她仰頭看了一眼天色,掐算著時辰。
當初為了織魂,她曾與岑婆做過一個交易,以回春之術讓她每天能有一個時辰恢復生機,能像活人一般感受到春暖冬寒,只要回春術生效,她便能追蹤到岑婆的所在。
沈丹熹就著岑婆墓中的石床布了一個法陣,等待著時辰的到來。
“這刀痕有些熟悉。”漆飲光還站在墻壁邊,細致地一一查看留在壁上幾道刀痕,這些刀痕里的氣息雖然被清理干凈了,但刀痕的寬度和深度以及走勢,卻也能推測出一點當時打斗的情況。
他看了好一會兒,一撫掌道“殿下,是屠維的偃月刀痕跡。”
漆飲光曾追在沈薇身后進過棄神谷,當時和屠維交過手,了解一些他用刀的習慣,這刀痕上雖不見屠維殘留的魔氣,但從刀痕的走勢來看,倒是很像是出自他手。
“屠維”沈丹熹蹙眉道,提及他便不免想到清漪,她從契心石中出來后,曾令玉昭衛去查詢過洈河水神的情況。
因沈瑱當初踏碎虛空出現在棄神谷內,將妖魔的注意力都引去了魔宮,讓魔君也一時顧及不上清漪,清漪最后終于是得償所愿,回到了洈河之中。
只是她的仙元被散在魔宮湖中,她并不像沈薇,剖離了仙元后,有那么多的天材地寶養著,每隔上三月,還有天庭老君親煉的丹藥送來。
清漪沒有這些補養,失去仙元后,很快便散盡身魂,消失于洈河水中。
岑婆有固魂之術,屠維會來擄走岑婆,會不會和清漪有關
沈丹熹正想著,石床上的法陣也有了反應,回春術與法陣生出共鳴,沈丹熹確認了方位,將石床上法陣往袖中一收,說道“走。”
顯示出的方位的確是洈河所在的方向,只是洈河在南境,與北地相距甚遠,騶吾急速而行,也在途中又耗費了兩日。
因昆侖水源不足,洈河的水量也大幅減少,從曾經的滔滔奔流之勢,到如今好些河段都幾近干涸,他們在沿河而上的同時,還要另一行人在沿著洈河水段搜尋。
洈河水長三千里,即便是些河段枯竭了,可想要搜索這么長的河段,找到躲藏在水下的人還是一項費時費力之事,尤其那屠維離開棄神谷后,倒收斂了性子成了縮頭烏龜,很懂得躲藏。
魔君派出不少妖魔出谷,將洈河的主河段,乃至分流都搜尋了遍,才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不過還沒切實找到人。
手邊的傳音咫書微亮,魔君伸手點開,慢條斯理地對傳音咫書對面之人說道“神君是東海的龍神,什么時候如此關心起陰官的安危來了”
浮璋神君道“非是關心,只是現在她的存在會壞事罷了。”
“既會壞事,為何還要留她到現在”魔君嗤笑一聲,“現在倒來給本君添麻煩了。”
比起魔君,浮璋的態度要謙和許多,即便被如此嘲諷,也溫潤有理,解釋道“岑婆畢竟是冥府鬼仙,她體內又負有陰間神器,輕易動她反而打草驚蛇。”
但現在局勢卻不同了,昆侖神女動了藏在死地的匕首,必定會從匕首上追查到岑婆這里來,他最好能在沈丹熹追查過來之前,將線索斬斷在岑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