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針鋒相對,激蕩的刀劍鳴音被一道禁制壓制在溶洞之內,沒有傳蕩出去。
屠維看一眼上方不知何時布下的法陣,他知道外面魔君派了人大肆搜查他的蹤跡,他們若是繼續對峙下去,動靜傳出去,只會引來更多的麻煩。
清漪離不開洈水,洈水河段大片干涸斷流,已極難再找到一處適宜隱蔽的地方安置她了。
沈丹熹隔著刀劍望向他,清冷的眼眸映照在偃月刀上,“我會讓山河復原,洈水重回往日奔流之勢。”
屠維與她對視良久,撤回偃月刀,“希望殿下說到做到。”
經過這么一段時間,頭頂的陽光偏移,投射入河道中的光線也隨之偏移,那水中的一蓬金魚藻便也追著陽光飄過去,柔軟而翠綠的葉蔓在水中飄游,煞是好看。
“你們也是為岑婆而來”屠維一瞬不離地看著水中那一蓬綠藻,問道,“你如何找到我們的。”
他從棄神谷中出來后,被魔君派人追殺許久,隨著時日過去,對方大約也終于對他失去興致,漸漸不再搜捕他。
屠維在洈河水段這么久,有時為清漪尋找合適的河道,也外出現身過,只有這次他見洈河水持續干涸,著急之下捉了一個沒用的老婆子,結果招來魔君再一次對他的大肆搜捕。
沒想到,竟把昆侖神女也招來了。
“我曾為岑婆施過一個術法,術法有共鳴,可判斷大致方位。”沈丹熹說道,“我有事要詢問岑婆。”
屠維反身走到溶洞一角,偃月刀在半空劃過,將空氣割開一道口子,露出掩藏在下方的一口棺材。
他一刀撬開棺蓋,毫不客氣地吼道“老太婆,起來了。”
隔了好一會兒,岑婆才慢吞吞從棺材里坐起來,一邊扒拉著頭發,一邊嘀嘀咕咕道“老婆子已經同你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是醫官,只是冥府一名普通的刑差,我就只會織魂,你連魂都沒聚攏,你讓老婆子給你織什么你就算把我關個千八百年,老婆子也沒法子。”
她說完之后,昏花的視野里遞來一柄匕首,身旁回應她的卻是一道清亮的女聲,問道“岑婆,這把匕首上的魂,是你織的吧”
岑婆詫異地抬起眼來,這才發現溶洞中多了兩個年輕的男女。
眼前的這張臉有些熟悉,但她一時想不起來曾在哪里見過她,聽到旁邊屠維叫她昆侖神女,才恍然想起,她來人間暫留,大約是去往昆侖遞上名帖時,曾見過她吧。
岑婆從棺材里翻身出來,沈丹熹伸手扶了她一把,兩人走到裂縫的光亮處,岑婆接過匕首細看,“老婆子織了這么多魂,你忽然這么問,我也一時想不起”
沈丹熹審視著她的表情,說道“打的是死結。”
岑婆話音一頓,愕然地睜大那雙蒼老的眼睛,神識探入匕首之內,的確從匕首內看到被死結織入鋒刃上的一縷微弱的魂,且是殘魂,三魂七魄只有一魂爽靈。
她織了很多的魂,但結死結的卻少之又少,是以很快想起來,“這是冥府無間地獄中罰入刀山里的罪魂,怎么會在你手里”
沈丹熹沉吟道“這么說,這個魂是曾經過冥府流程的”
“當然。”岑婆篤定道。
“那就有勞岑婆跟我回一趟冥府。”沈丹熹說道,靈線化成刀鞘重新將匕首封入,轉頭又看向屠維,“魔君的人已經搜尋到這一帶來,這個暗河已不隱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