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暖融融地照進來,被褥被太陽曬得蓬松又柔軟,宛如云朵一般,空氣中浮著一圈夢幻的朦膿光暈,為躺在床上的人披戴上一層柔光。
他的這個夢著實很舒適,怪不得主意識明明在忍受著剔骨之刑,他卻還無法醒過來。
漆飲光側過身來,伸長手臂將她往懷里攬,那一顆斗大的鳥蛋便緊貼在他們的肚子上。
沈丹熹伸手敲了敲堅硬的蛋殼,問道“這是誰生的蛋”
“誰生的”漆飲光在半夢半醒間無意識地重復著她的問題,終于緩緩清醒過來,睜開睡意未消的雙眸,回道,“當然是殿下生的。”
沈丹熹就算已經有所預料,但聽到他理直氣壯的回答,還是深覺荒謬地笑出聲來,“我覺得我不可能生出一顆蛋來。”
漆飲光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覺得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雖然不知道她的道理在哪里,但殿下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是有道理的,于是改口道“好吧,那是我生的。”
沈丹熹“”夢里的鳥果然是沒有邏輯無法正常溝通的。
她得盡快破夢,沒有空閑和他在這里一起孵蛋,沈丹熹翻身從床榻上坐起來,并起二指點往漆飲光眉心。
眉心實在是太過重要的地方,輕易讓人碰不得,漆飲光本能地想要躲閃開,卻又出于對身前人的信任,硬生生停住,任由她帶著一縷靈氣的指尖落在他眉心上。
靈氣從沈丹熹指尖迸發,在他身上游走一圈,將他檢查了一遍。
沈丹熹在他身上沒有發現魘蟲的痕跡,垂下頭,目光落在他懷里的鳥蛋上,但這一次當她想要用靈氣查探鳥蛋時,卻被漆飲光抬手擋住了。
“殿下,不可。”漆飲光急道,將蛋護得嚴嚴實實,“它現在還太脆弱了,是受不住殿下的靈氣的。”
沈丹熹被他握住指尖,漆飲光對這顆蛋有著超乎尋常的重視和保護欲,他是真的把這顆蛋當做了他們的子嗣。
“這蛋殼里,真的能孵化出孩子嗎”沈丹熹懷疑地問道,心中生出一種微妙的感覺,在他的阻攔下收斂了指尖上的靈氣。
“當然。”漆飲光毫不猶豫道,眼中含著期待的光芒。
他拉住沈丹熹俯下身來,另一手揚起被褥,將兩人一蛋完全罩入被褥底下,掖住所有透光的被角,隨后托住鳥蛋,掌心里迸出一道強光。
強光將蛋殼照透,顯出里面孕育中的小生命,透過蛋殼能清晰地看到遍布在殼內的血管,卵心的位置處一顆小心臟正一下一下輕輕地搏動著。
漆飲光握住沈丹熹的手,將她的掌心貼附到蛋殼上,說道“殿下,你摸一摸它,它會回應你的。”
沈丹熹聽話地動了動指尖,摩挲了蛋殼片刻,卵心處的小心臟跳動的頻率便肉眼可見地加快了一些,透出一股歡欣之意。
這種感覺實在很奇妙。
沈丹熹就這么趴在被子里,和他一起盯著蛋中的小生命良久,當漆飲光低聲
呢喃“沈丹熹,你看,它知道,你是它的阿娘”時,她甚至并不如最初時那樣,感覺別扭和排斥了。
她不由地被他的情緒感染,對這顆來歷不明的蛋,真生出一些愛護之情。
“殿下。”漆飲光在她耳畔輕輕喊了一聲。
沈丹熹從鼻子里應一聲,偏過頭去,漆飲光的臉挨得她極近,近得呼吸相聞,但他卻又不再繼續靠近了,只用他那雙漆黑的眼睛一瞬不離地盯著她,從眼神中透出一些令人心悸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