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意收斂,陰騭的視線投向沈丹熹,“昆侖神女,獨自一人膽敢踏入本尊的萬象星海,你很有勇氣。”
沈丹熹回以一笑,“誰說我是獨自一人”
她這句話落,四面星海忽然發出一聲巨震,有無數道流光穿越星云,飛射而入,化作道道金身法相。
金色的神力從諸天仙神手中打出,匯聚于蒼穹中塌陷的那一角窟窿,交織成密集的網,密密地織在裂隙兩端,暫時將那一個窟窿堵住。
沈薇身上的吸力一松,被沈丹熹的長鞭拽著飛回。
星主還想伸手去抓她,被虛空中射來的數道鎖鏈縛住身軀,他身上的星辰之力開始剝離,就連袖袍上的繡紋都開始黯淡。
他似毫不在意,嘴角噙一抹譏誚的笑意,說道“事到如今,爾等已窺見另一個世界的光景,卻依然甘當這囚籠之蛙,不敢往外邁出一步,當真可憐,可鄙。”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憐憫而輕蔑的眼神掃過四面嚴陣以待的金身法相,最終落在天帝那閃耀著重重功德金光的法相上。
“陛下的確是一個忠誠的繼任者,繼承了女媧遺志,盡心盡力地維護著天道秩序,可如今,人間大亂,昆侖式微,仙魔交戰,本尊倒要看看,你們要如何重補這天,繼續維持這可笑的大道。”
便像是為了印證他這一句話,天穹中那被千絲萬縷的神力牽扯住的窟窿轟隆一聲,裂痕又往外擴散了一圈。
星主放肆地大笑起來。
東海,自那日之后,東海的浪潮一直不曾平復,海底蠻獸似乎感應到了曾經追隨過的古神之力,變得格外狂躁,若非有封印壓制,海浪幾欲沖上內陸,再上演一次萬年前的經歷。
海水動蕩,但這一座鰲龜化作的蓬萊島依然巋然不動,深伏于海底的鰲顱內,位于鰲龜喉口位置的水晶宮內明珠閃耀,亮堂堂的并不昏暗。
一雙纖細的手掌伸來,捧起桌案上的五色石,輕聲道“劫鐘終于再一次響了。”
非應劫之人,不可獲知鐘鳴聲中所含天意,但五色石與天道融合,可以從中窺見一絲天意,當初星主便是從五色石中窺得沈瑱渡劫的命數,才得以提前布置一切。
這一次,劫鐘再響,五色石內天意一閃而逝,還是被守在旁邊的人捕捉到了,“這下,我們可以和天帝陛下談一談條件了。”
有悶雷似的聲響從水晶宮深處翻滾出來,緩慢地組成一句蒼老的話語,“浮璋,你想好了么”
浮璋站起身來,水晶宮剔透的琉璃玉璧照出一具纖細的身影,是一副女體,若細看其眉眼,便會發現他此時所占據的身軀,正是之前一直被溫養在玉髓床上的肉身。
這副肉身本是為沈薇所準備,沒想到最后倒叫他使用了。
浮璋的龍筋被挑,龍身崩潰,蘊含著魂魄的龍珠被鰲龜及時吸入口中,龍珠與這具身軀結合,浮璋重新醒了過來。
他屈指握住五色石,淡聲道“唯有將海族的罪責終結在這一代,海族才會有新的未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