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許抓。”漆飲光脫口而出道,悶頭沖過去想要阻止她。
滿屋子的人,無人能看見他,亦無人能聽見他,但爬在地毯上的小娃娃卻聽見了,她烏黑的眼珠偏轉過來,清澈的眼中照出了他的投影。
漆飲光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當下的模樣,是妖身之貌,體型比長尾山雀還要嬌小,努力地撲騰著翅膀,想要飛過去阻攔她,但他腳上卻栓著一條細細的金線。
他低下頭,順著金線看過去,金線的另一頭纏繞在地上的發簪上。
是他的一支尾羽所化的雀翎簪。
鎖在羽上的妖氣為他凝聚出了具象的身軀,但沈丹熹封鎖妖氣的靈印,又使他無法飛離簪子太遠,只能在簪子周遭方寸之地徒勞地撲扇翅膀。
沈丹熹歪了歪腦袋,被他的動靜吸引注意力,在周圍吵吵嚷嚷叫著“小玉兒,快抓,想抓什么就抓什么”的起哄聲中,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朝他抓過去。
漆飲光穿越而來的神識,當即就被小孩子不知輕重的手勁兒給捏散了。
他的神識退回到自己的蛋殼內,眼前的靈印沉寂下去,再聽不見另一邊的動靜。
漆飲光又開始了枯燥的等待,受他急迫的心態所影響,蛋殼里面的身軀生長得很迅速,可即便再如何快速生長,他想要發育完全,破殼而出,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煊烺和青瑤隔三岔五地會下來地底看一看他,煊烺每每檢查完鳳凰蛋的發育情況,都要嘮叨上一句,“頭一回時,你要也長得這么著急,就不用勞動我和你娘辛辛苦苦地輪流孵化你五十年了。”
凰主在一旁失笑道“行了,長得慢你也嫌,長得快你也嫌,事怎么這么多。”
煊烺“”
漆飲光被他爹陰陽怪氣地奚落慣了,完全將他的話當做耳旁風,他的元神一直守在靈印旁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靈印再次閃動,這回沒等對面傳來聲響,他的神識便順著靈印飛快遁去了另一頭。
沈丹熹正抱著一本書,焦頭爛額地罰抄,紙上的字跡從工整到潦草,顯然是越寫越沒有耐心,恰在這時,一團發著光的影子從她頭上掉下來,砸到了她潦草的字跡上。
漆飲光仰起頭來,近距離和沈丹熹大眼瞪小眼。
她又長大了許多,約摸七八歲的模樣,看上去已經是個小姑娘了,烏黑的頭發束在頭頂,簪
著他的雀翎簪子,眉毛緊蹙,一臉的煩躁和不耐。
看到他時,她整個人都嚇了一跳,往后躲開一大步,什么東西,麻雀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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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飲光抖了抖羽毛上沾染的墨漬,猶豫著他如果張口說話會不會嚇到她,沒想到沈丹熹從最初的驚訝過后,很快便想起來什么,又道“我似乎見過你我記得你是不是會說話”
她的記憶力竟意外地不錯,就連一歲時他們短暫的照面,都還記得。
沈丹熹抬手取下頭上的發簪,果然見著一縷金線從她的發簪里延伸出去,另一頭系在那突然出現的小鳥腳上。
她眼中亮起奇異的光,靠過去左右圍著他打量,一迭聲道“你果然是我的簪子成了精,這玉簪是我從娘胎里帶出來的,這么說,你就是我的伴生靈就像話本里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