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氣晴好,沈丹熹操練回來,沐浴之后散了長發躺在院中的搖椅上晾曬濕發,春日的陽光催人入眠,她迷迷糊糊睡過去,手里捏著那一根發簪。
漆飲光蹲在她的手腕上,聽到腳步聲響,從翅膀里抽出腦袋,仰頭看去。
滿面通紅的少年站在院門,局促不安的徘徊片刻,終于鼓足勇氣踏入門來,他停在距離沈丹熹幾步遠處,因為太過緊張,眼神飄忽不定,沒有注意到梨花樹下的人閉著眼。
他手里握著一把花,各種各樣的花都有,是才從山上扯來的,喊道“老大”
喊完,他頓了頓,似乎意識到這個稱呼實在不適合表白,于是改口道,懷玉,今天是花朝節,晚上寨子里會舉辦些活動,兄弟們都給喜歡的姑娘采了些花來簪,我、我也給你采了一些來。”
花朝節
這又是什么民間節日難怪今日的操練結束得這樣早。
漆飲光豎起脖子,回頭看了一眼倚靠在躺椅上的沈丹熹,她已到了及笄之年,出落得越發美艷動人,烏黑的長發披散開,在梨花投下的斑駁光影中,讓人移不開眼睛。
少年說完后,好半晌都沒有下一句,漆飲光轉頭看去,才看到他怔怔的,定在沈丹熹臉上的目光。
漆飲光知道自己嫉妒的樣子一定很難看,但他控制不住,他張開翅膀飛過去,仗著除了沈丹熹無人能看見他,想像以前一樣,將他啄走,恐嚇走他。
但這個少年來這里之前,早就已聽說過她身上的怪聞,就算表白出口之后,身上無緣無故地疼起來,就算皮膚上滲出了血,他也沒有后退半步。
沈丹熹終于睜開了眼睛,在他踏進院
子的時候,她就醒了,她很不擅長應付這些事,以往都是睜只眼閉只眼任由漆飲光去幫她打發走他們,就算因此,她的身上多了些詭異的傳聞。
這個傳聞替她擋了不少桃花,讓她省了許多心,所以,當她的寨主大舅捶胸頓足地想要抓住這些傳謠的人打板子封口時,她反而想法子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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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這個少年,顯然是個犟種,不會輕易被嚇走。
沈丹熹暗嘆口氣,問道“喜歡你沒聽見寨子里的傳言么跟我在一起的話,你會像這樣莫名其妙地受傷,流血,會一直痛的。”
漆飲光聽到身后的話音,身形一僵,落到了梨花枝頭上。
少年雙眸明亮,眼神堅毅,“男子漢大丈夫,我是要跟著你打仗殺敵,守衛寨子的人,這點痛算什么,我不在乎。”
沈丹熹沉默下去,她沉默的時間太長,長到少年的眼神中生出了無限忐忑的期望,長到頭頂的梨花枝不停地顫。
細碎的花瓣飄落下來,沈丹熹攤開手心,接住了幾片握進手里,笑了笑,說道“謝謝你,花你拿回去吧,希望你能找到一個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的姑娘,為她簪花。”
少年眼中的期望黯淡下去,握著花的手緊了松,松了緊,最終垂頭喪氣地出了門。
待人消失在院門外,沈丹熹重新倚靠回躺椅上,視線便順勢落在梨花枝頭,說道“生氣了”
漆飲光蹲在枝頭上,悶聲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