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依靠在軟枕上,微闔著雙眼,小丫鬟正拿著一個美人錘蹲在榻下輕輕捶打著她的雙腿。
“老太太。”琥珀立在下頭沒有立刻就說。
賈母揮了揮手,讓身邊服侍的丫鬟都退了下去,“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讓你們二老爺動了那么大的怒”
琥珀有些不敢說,實在是賈環說的那些話太過大逆不道了。
賈母觀她面色為難,從榻上坐直了身子,沉聲道“說。”
琥珀忙垂了頭,小聲道“奴婢問了伺候趙姨娘的丫鬟吉祥,吉祥說二老爺因為聽到環三爺喊了趙姨娘一聲娘,就對著趙姨娘說了些不中聽的話,環三爺因此就沖動上了頭,說了些不尊重二老爺的話。”
其他的話,琥珀并沒有原模原樣的說與賈母聽,但賈母活了這半輩子哪能什么都不懂。
猜到定是賈環說了些話,戳了她那個兒子的肺管子,他自覺丟了臉面,才惱羞成怒罷了。
雖然知道是這般,但賈母還是對賈環皺起了眉頭,再如何賈環都是小輩,豈能如此不敬重長輩,胡言亂語更何況那人還是他的父親。
兒子和孫子,自然是她的兒子重要些。不過這孫子也要看看是誰,如果是寶玉,那自然是寶玉更重要。
賈母想到賈環如今的情況,心里的不悅消了些,“環哥兒那邊如何了太醫可到了”
琥珀點頭道“到了,奴婢看到鴛鴦姐姐請回了太醫才回的,聽著像是有了好消息。”
賈母不置可否的頷了頷首,給他請了太醫來,她自覺也對得起這個孫子了。
晌午剛過,天色就陰沉了下來,看樣子怕是又要有一場寒雨要下。
好在半下午,賈環的燒就退了些,王太醫又給他把了脈,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容,“燒退了,小公子暫時算是沒事了。”
趙姨娘和探春聽到這話忍不住喜極而泣,卻沒有聽到王太醫口中的“暫時”二字。
王太醫又思索著寫了一個方子,叮囑著趙姨娘“小公子若是再起了熱,就用這個方子,若是沒有起熱,便不必喝。”
趙姨娘拿著藥方子連連對王太醫道謝,更是讓吉祥拿來自己攢下的銀子給他做酬謝。
王太醫推辭不過只能收下,王夫人從椅子上起身,含笑道“勞煩王太醫了,耽擱了您這么長時間。”
她說著話送著王太醫走出去,“也是這環哥兒太過調皮,這才傷了身子,還望王太醫多多上心些才是。”
這時王夫人身邊的丫鬟金釧遞給了王太醫一個荷包,王太醫不著痕跡的捏了捏,感受著里面輕飄飄的沒有什么重量,他臉上的笑意深了些。
“夫人言重了,小孩子天性喜愛玩鬧,這受傷也是常有的。夫人放心,我定然會多多上心醫治的。”
鴛鴦此時也走了出來,見王太醫已經被王夫人派人送了回去,便道“太太,既然三爺這里無事,奴婢也要回去復命了。”
王夫人卻是笑了笑,“不忙,正好今日還未去給老太太請安,我隨你一同前去。”
[不是吧都這樣了,還替假正經遮掩呢。]
[沒辦法,古代就是這樣,世家貴族的顏面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