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口里回答著,心頭在想著一個目標,就是那個自己要獵殺的仇人———瘸腿頭陀鄒五缺。
戚嬌嬌繼續說著:“無論是狼還是老虎,還是人,都不會傷害一個對他全無惡意的人,你只要笑,不停的笑,直到你已將刀插進他身子,還是在笑,讓他到臨死前還不會提防你。那樣,你就不會受傷了。”
冷鋒又有些不以為然,道:“但…這是不是不夠英雄豪氣?”
戚嬌嬌大笑道:“傻孩子,別人即要殺你,你就該先殺牠,這就是生存法則,你即然一定要殺他,用什么手段,豈非都是一樣么?”
冷鋒沒有笑,依然是一張冷冰面目:“美女姐姐說的有道理!有一天,我也會笑的,那是在勝利后的大笑。此刻無法笑,是這一天還沒到來,但..也不會久遠了!”
戚嬌嬌收斂了笑容,也不知這孩子心里到底想的什么,嘆道:“這孩子,不可救藥...但是,本姑娘的話要記在心里,不能這么一味冷面繃著,要學會笑...笑里藏刀!”
這時冷鋒站起身來,說道:“多謝美女姐姐賜的酒食,冷鋒吃飽喝足,卻不敢言謝,這便告辭了!”
戚嬌嬌不禁莞爾,想不到這孩子還如此灑脫,道:“難道,你不想見一見老朋友?”
“朋友...”
冷鋒神色茫然一片。
“看你這樣子,也不是個呆子嘛,若不是有朋友相求,本姑娘會平白無故救你,無端惹到一些不必的麻煩!”
美女掌柜說著,朝著大庭后面指了指,道:“自己去后院看看!”
冷鋒循著戚嬌嬌的指向,走到小酒店后院,但見這里勾欄精致,各種奇花異草幽香撲鼻,一湖小小的荷池,在這早春的日子竟有睡蓮盛開,環境幽雅別致。
荷池中一具九曲廊橋,連著池中央的一個精美的亭子,其中擺放著一些畫架畫布,一個身穿青色文衫的十四五歲少年,手握一支畫筆,正在專注地描繪著什么。
那背影,冷鋒覺得非常熟悉。
半天,他驚喜地喊道:“張蠻,你小子竟然在這里,怎么逃出“玲瓏閣”的?”
少年轉過身來,果然是冷鋒曾經在無名島上禁閉院中唯一的朋友——張蠻兒。
此刻,張蠻哪里還是曾經猥瑣可憐的模樣!
精神容光煥發,笑瞇瞇的臉上都長出了嬰兒肥,個子也似乎長高了幾許,發髻梳得毓亮,長衫垂膝,手持朱筆,宛若一個文縐縐的書生,簡直是換了一個人般。
“冷鋒...真的是你啊!我進石頭城后,還專程去海鯊門打聽過,都說沒誰見過你。都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了...剛在店外看見你,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蠻跑上來拉著冷鋒的雙手,頓時由喜至泣。
冷鋒心頭一陣子感動,想到自己處境,只能如此應答了一句:“我..在試煉場被屠丘一伙追殺,只能跳崖逃命,沒能進得海鯊門。現在尋來這里,是找那些家伙復仇的!”
“你能活著,這下就有伴了,太好了!”
張蠻轉泣而笑,說道:“我也算走了大運!月前“鷂先生”帶我進城來,又是喝酒又是賭博的,最后輸了,只能將我扔到這家酒館抵酒賬,幸虧遇上了好心的戚姐姐!”
看著張蠻那愜意的模樣,冷鋒心頭暗自嘀咕,只怕是...被這惡人谷大美人“一笑萬人媚”給迷著了吧?
遂曖昧地一笑:“哦,恭喜了!”
張蠻似乎看穿了冷鋒的心思,連忙說道:“你可不能瞎想,戚姐姐心善的很,根本不是什么惡人!但在這惡人谷為了生存、為了自保,必須要使出一些手段。”
又道:“我本在酒店里做小廝打雜,戚姐姐見我有這畫符的天賦,就傳了我一些粗淺的符咒之術。我本來是想拜她為師的,可戚姐姐不答應,禁不住我哀求,才答應代師收徒,認我做了個記名師弟。”
冷鋒看見那畫布之上,是一些彎彎曲曲勾畫著的蝌蚪文,自己也不認識,忍不住調侃了一句:“張蠻,你只怕卻是落進了溫柔陷阱!身邊美人相伴,還改行做了書生,也不知道你那瘦小的身板兒,受不受得住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