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副官又一遍回答“理事長,他是您的愛人,您的合法伴侶,鐘息鐘先生。”
霍司承不相信。
他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而且他是信息素等級達到罕見十級的aha,在他的認知里,除非是低等級的、在婚戀市場毫無競爭力的aha,才會勉為其難和beta結婚。
感受到文副官無奈的求助,鐘息終于有了反應,他緩緩抬起頭,面無表情地望向霍司承,聲音像一汪清泠泠的泉水,帶著涼意。
“霍司承,你真的不記得我嗎”
全聯盟里除了霍振臨,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敢對霍司承直呼其名,哪怕是霍振臨,在霍司承成年之后,都對他有所忌憚。
霍司承微微愣怔,鐘息的聲音讓他若有所思,腦海里似乎閃過一道飛縱而逝的光束,帶著零星記憶,但還沒等霍司承捕捉到,那道光束已經消失不見。
沒有印象,但心臟有痛感。
霍司承將之歸結為神經受損。
霍振臨一結束港區的視察工作,就日夜兼程地趕回總基地,秘書走在他身后,向他匯報“聯盟調查局連夜展開調查,目前出具的初步結論是,君山森林上空的紊流對旋翼氣流造成干擾,導致尾槳斷裂,直升機自轉下墜,理事長被迫采用自旋機動避險,才得以脫險。”
“有人為可能嗎”
“故障專家認為,可排除人為因素。”
“君山森林這些年已經出過幾次事了,傳達我的命令,讓航空管制部門將君山森林劃定為低空飛行禁區。”
“好的,”副官記錄下來,他跟上霍振臨的步伐“總督無需太過擔心,理事長的身體已無大礙,只是”
霍振臨猛地停住腳步,“只是什么”
“他記憶里關于鐘先生和孩子的那個部分,好像被抹去了,他現在完全記不得鐘先生,看到孩子也毫無反應。”
阮云箏從總督府邸中走出來,她穿了一身白色中式長裙,儀態裊娜,眼神里柔情似水,她立于臺階下,迎接霍振臨的歸來。
“總督,因為司承的事,我這幾日心里總是慌,隔一個小時就要向董秘書了解一下您的航班情況,一直到您走到我面前,我的這顆心才安定下來。”阮云箏聲音溫柔,她挽住霍振臨的手臂,看了眼四周,副官和仆人紛紛退下。
“別擔心,”霍振臨拍了拍她的手背,問“司承呢現在怎么樣”
“醒來之后狀態就好很多了,除了記不得鐘息和孩子,”阮云箏輕聲說“總督,您不是一直對鐘息很不滿意嗎這也許是一個機會。”
霍振臨的眼神倏然變化。
霍司承從軍校畢業之后,經過幾年的實戰鍛煉,在二十七歲時,接管了聯盟三大基地中疆域最為遼闊、物產資源最為豐富的藍巖基地,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基地理事長。
霍振臨對他的事業發展有多滿意,對他的婚事就有多厭棄,簡直到了一提起就會血壓飆升的程度。
“鐘息現在有什么反應”
阮云箏稍顯困惑,“他他無動于衷。”
“什么”
“我也覺得奇怪,他好像完全不在乎司承的失憶,照顧完孩子就鉆進書房里做自己的事,不管司承對他好與不好,他都沒什么反應。”
“我現在去一趟藍巖。”
霍夫人靠在霍振臨肩頭,笑得柔情似水“我陪您一起去。”
站在藍巖基地的中心位置,可以看到最美的日落,藍色背景下,緋紅色的云朵逐漸燃燒起來,濃烈的橙色霞光挽留住最后一抹余暉,天空被鍍上金邊,然后慢慢堙滅。
鐘息站在二樓的陽臺,靜靜欣賞完日落的景象。
耳邊突然傳來寶寶的哭聲,鐘息回過神來,轉身走進嬰兒房,剛剛還哭得痛徹心扉的小崽一看到鐘息,立刻停住,乖乖扒著小床的圍欄,眼睛通紅,抽抽搭搭地等著鐘息靠近。
他鼻尖上的小痣和鐘息如出一轍,每次哭起來都顯得好委屈。
保姆為難道“抱歉,鐘先生。”
“沒關系,”鐘息接過保姆手里的玩具,莞爾道“他就是不太好哄。”
“剛剛霍夫人進來,把他吵醒了,”看到鐘息皺起眉頭,保姆又說“您放心,霍夫人只是站在床邊看了看。”
“總督和夫人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