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已經做好了兩個大人的早餐,鐘息還是沒胃口,但也不想辜負小徐的心意,勉為其難地吃了半碗。
溫奶器已經把小飽的奶瓶自動加熱搖勻,鐘息讓小徐先拿上去哄霍小飽起床。
他系上圍裙,準備給霍小飽做輔食,今天做芝麻蛋卷和山藥小米糕。
他記不清步驟,就翻出了以前霍司承發給他的視頻。那是兩個月前,他被研究院外派到其他基地跟班考察三天,霍司承就讓小徐做他的攝影師,把他給小飽做飯照顧小飽陪小飽去動物園的過程全拍下來,發給鐘息。
那么長的視頻,整整四個小時,鐘息一直看到凌晨三點,看到手機都發燙,后來他禁止霍司承發超過十分鐘的視頻給他。
他把視頻進度條拉到霍司承做山藥米糕那一段,放在架子上,邊學邊做。
小徐和霍小飽斗智斗勇了一番,終于獲勝,她好不容易才幫淘氣的小家伙洗漱完畢,把他抱下來,放在寶寶椅上,戴好口水巾。
霍小飽朝著半空中伸出小手,抓了抓。
小徐沒懂,鐘息提醒她“他要奶瓶。”
小徐恍然。
霍小飽吃東西的時候是最省心的,小徐在房間里打掃衛生,霍司承在看文件,鐘息就坐在餐桌邊,看著霍小飽吃小米糕。
霍小飽吃什么都很香,也很捧場,他能把蛋卷和小米糕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覺。
鐘息看著就忍不住彎起嘴角。
好久沒看到媽媽笑,霍小飽也咧開嘴笑。
他說“媽媽,我愛你的。”
鐘息說“我知道。”
這話鐘息聽了很多很多遍,因為霍小飽以前總是和霍司承爭著說。
霍司承給基地各區的執行官打了電話,要求加強輿論控制的力度,務必減少他出事帶來的負面影響。
總督大選在即,不能出任何意外。
恰好霍振臨也打來電話,說他明天下午本來打算過來,但臨時有公務安排,抽不開身,于是安排了阮云箏替他過來一趟,專門帶一位營養師幫霍司承調理身體。
“不需要。”霍司承翻看著文件。
“身體是最重要的,我去年做腸胃手術的時候,就是這個營養師給我調養身體,年紀不大,但是非常專業。”
霍司承還不習慣霍振臨一下子從嚴父轉變為慈父,皺了皺眉,只說“知道了。”
幾通電話打完,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
突然從忙碌中抽身,放下手機時,霍司承竟感覺有些茫然。
十八歲上聯盟軍校,二十二歲加入海軍突擊隊,二十四歲進入聯盟外交部工作,二十七歲接任藍巖基地理事長一職。
在別人看來,這簡直是中了基因彩票,一路順風順水,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苦楚。
在這個對信息素等級有狂熱崇拜的世界里,總督兒子的分化結果是罕見的十級aha,這個結果令全聯盟沸騰。
從十五歲那天起,霍司承被迫從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變成萬眾矚目的未來總督,他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嚴格按照未來總督的培養規劃進行的,他努力讓自己做得很好。
步履不停的人生因為一場意外事故,突然按下了暫停鍵。
人一閑下來就容易多想。
他下意識望向床頭柜上那個相框。
他又拿起來,試圖從這張照片里找到一些鐘息蓄意勾引他的證據,但遍尋無果。
比起鐘息勾引他,這張照片上看起來更像是他在勾引鐘息,勾引鐘息親他,但鐘息看起來似乎不怎么想親他。
照片右下角印著攝于新歷2121年1月20日,珈南雪山。
今天是2123年10月29號,也就是將近三年前,算算日子,那時候鐘息應該懷孕沒多久,難怪照片里的他看起來面色紅潤,臉頰多了些肉,也不像現在苦大仇深。
兩年多前,鐘息懷上了他的孩子。
這個認知讓霍司承心神一震。
孩子
他記得他不喜歡小孩,母親去世后他對任何有關親情的東西都心生排斥。
所以他想,哪怕是被鐘息引誘結了婚,他也未必會愛屋及烏地喜歡那個小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