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倒是符合鐘息一貫的作風。
就像他說結婚是因為霍司承求了三次婚。
其實他們本來不合適。
“我在想,如果是你失憶,你把我忘了,我們的生活會不會沒什么變化”
他眼里含著笑意,但那笑意是冰冷又譏諷的,像是一根毒刺,往鐘息的身上扎。
鐘息半張臉掩在被子后面,他淡淡地說“其實你也可以當做一切都沒變化,你依然是理事長,正常地處理公務,和朋友聊天,也逐漸接納霍小飽,你可以不用太在意我,如果我影響了你的生活,以后我會盡量避開。”
霍司承的嘴角挑起一抹譏嘲的笑,“我在意你我為什么要在意你你很重要嗎”
“那更好。”
霍司承厲聲喊住他“鐘息”
鐘息停下來,他今天真的很累。
父親最近身體不好,胸腔悶痛,夜里常常疼得睡不著覺,他從軍區開四十幾公里的車趕到星海區,陪父親去醫院檢查。這些日子他自己本來也沒睡好,輾轉奔波加上來回三個小時的車程,累得兩條腿像被灌了鉛,回來之后還要面對霍司承的捻酸吃醋,言語譏諷。
“你如果一直是這種態度,這段婚姻還有必要持續下去嗎”
鐘息怔怔地看著墻上的結婚照。
“你要和我離婚嗎”他問。
霍司承一下子噤了聲,他不過是氣極了,所以話趕話地說了一句,離婚并非他本意。
“我”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祈禱著鐘息沒有聽到他說的,但他知道鐘息肯定聽見了,不僅聽見了,一定會接著他的話茬說更狠的話,鐘息向來不在嘴上吃虧。
可鐘息轉身離開了主臥。
一句話都沒說。
霍司承在后面喊他,“鐘息”
如果鐘息是oga,此刻他一定會被霍司承暴戾恐怖的信息素侵襲到腺體脹痛,四肢癱軟無力,走不出這間房。
然而他是一個beta,
他無從察覺。
他真的很累了。
回到客臥,
他把枕被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邊發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戒指,摘下來放在手心,過了一會兒,又重新戴上。
他很想把時鐘撥轉回霍小飽剛出生的那一年,那是他和霍司承最幸福的一段時光,沒有猜疑和嫌隙,只有溫情。奈何事與愿違,現在不僅回不去,事態還往更壞的方向發展了。
第二天,晴轉多云。
淡薔薇色的積雨云一半透光一半陷入晦暗,與灌木林的銜接處沉淀成鉛黑色,如山似塔懸于天邊,預示著一場大雨的到來。
小徐收拾完午餐的碗筷后,擦干凈手,有些躊躇不決地走到樓上。
鐘息正在書房里寫論文,聽到敲門聲,方抬起頭。
小徐對鐘息說“鐘先生,我家里出了點事,可能要請三天假。”
鐘息放下筆,“可以的,家里出了什么事”
小徐神情憂慮,嘆了口氣,說“我媽媽她查出來肝上有個腫瘤。”
鐘息聯想到自己的父親,對小徐的情緒感同身受,溫和道“那你趕快回去吧。”
小徐神色歉疚“這三天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