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飽睡得好嗎”鐘息問。
霍小飽剛醒來的時候是最粘人最愛撒嬌的,他擺出一副八百年沒見到鐘息的可憐架勢,抱住鐘息的脖頸,先是直搖頭,然后又撅起嘴巴,說“不好,媽媽親親。”
“”霍司承在旁邊看著,忍不住瞇起眼睛,心想這是跟誰學的
鐘息好像已經習慣了霍小飽的撒嬌賣乖,低頭親了親他,然后抱著他去開窗。
霍司承的視線跟著鐘息移動,看著他纖瘦的手臂輕松圈住一個圓滾滾的霍小飽,又看到霍小飽正伏在鐘息肩膀上,偷偷看他。
霍司承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放輕了語氣,他說“早上好,霍小飽。”
霍小飽歪了下腦袋,眨眨眼睛。
他看著霍司承,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委屈起來,把嘴巴扁成小鴨子,“爸爸”
孩子的愛其實比成年人純粹許多。
即使霍司承突然變得陰晴不定,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但霍小飽還是無理由地愛著他的爸爸。
霍司承本能地伸出手。
鐘息思索片刻還是把霍小飽遞了過去。
霍司承的胳膊上還有出事時留下的挫傷,尚未完全結痂,但他也顧不上了,任由霍小飽坐在他的臂彎上,用軟綿綿的胳膊抱住他。
“爸爸不愛小飽了。”霍小飽委屈地控訴。
霍司承立即說“怎么會”
后半句“爸爸愛你”,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霍小飽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自己想聽的話,氣鼓鼓地把臉扭到另一邊,霍小飽這個樣子也很可愛,因為剛從被窩里鉆出來,身上還是軟軟熱熱的,小臉白里透紅,像一個草莓餡的糯米糍。
霍司承捏了一下他的屁股,他立即告狀“媽媽,爸爸欺負我。”
鐘息正在床邊疊被子,聽到霍小飽的聲音,頭也不抬地說“那你欺負回去。”
霍小飽于是就用自己缺了幾顆的小牙隔著衣服布料,咬住霍司承的肩膀,霍司承假裝吃痛,“嘶”了一聲。
霍小飽立即緊張了,小手無措地碰了碰霍司承的肩膀,愧疚地低下頭。
霍司承說“逗你的,爸爸不疼。”
霍小飽慢吞吞抬起頭,在確認霍司承真的不痛之后,忽然圈住霍司承的脖頸,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霍司承有一剎那的惝恍。
撲面而來的奶味勾起一些飄忽的記憶,好像曾經有過很多個類似的清晨,但那些畫面依舊模糊,藏在靈魂深處,杳遠無蹤。
“爸爸胡子。”霍小飽覺得扎嘴。
霍司承前幾天病得下不了床,胳膊都抬不起來,每天的洗漱洗澡都是警衛兵幫著完成的,哪里還顧得上刮胡子。
“我現在去”
話說一半,霍小飽忽然用兩只小手捂住霍司承的下半張臉,然后眼珠一轉,得逞地說“爸爸胡子扎,不可以親媽媽。”
霍司承和鐘息同時僵住,鐘息的反應比霍司承快一些,他裝作沒聽見,神色自若地整理好床邊的小玩偶,起身去衣櫥里翻出一套材質綿軟的家居服。
霍司承想到霍小飽說過的,爸爸以前每天一起床就要親媽媽。
看著鐘息忙碌的身影,霍司承不受控制地腦補出一些不該出現的畫面。
他好像養成了很多壞習慣,比如抱著鐘息睡覺,比如起床第一件事是親鐘息,比如明明很討厭鐘息,但目光卻裝了定位器,總是不由自主地追尋著鐘息。
他忍不住展開想象,以前他親鐘息的時候,鐘息會有怎樣的反應是迎合還是反抗
霍司承不得而知。
“把霍小飽給我。”
霍司承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那人應該是不耐煩了,說了第三遍,語氣里帶著怒意。
霍司承回過神,猛地發現是鐘息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