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榆關閉了電路系統,整個儲存室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白榆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取出一個軟軟的、彈球狀的裝置,抬手把它往天花板上丟。“噗”地一聲,彈球黏在天花板上,像一個夜明珠,放射出柔和的、但足夠在室內照明的光線。
這個地下儲存室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被打開,地上積攢了不少灰塵。不過東西倒是整理的井井有條,蕭時雨留下的資料都被分門別類裝進檔案袋里,按照分類排在架子上。
“其實蕭時雨留下的親筆資料不是很多。他大半生的研究成果幾乎都被他以電子芯片的方式公開了,這些紙質材料只是留下做個紀念而已。既然蕭時雨選擇在戰爭后把燧石藏匿起來,那他八成不會遺留下和燧石有關的記錄。但那枚殘缺的鑰匙不同,它應該是蕭時雨刻意留給后人的。”蕭如流和緩的聲音在室內回蕩,“他應該會留下和那枚鑰匙有關的線索。不過,資料中只有鑰匙,卻沒有燧石,蕭氏的這些后人八成猜不到鑰匙的正確用途”
“那它就會被歸類為無法破解的閑雜資料。”白榆若有所思地說,隨后馬上開始查那些被廢棄的資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榆在檔案目錄上檢索,碰見可疑的就把資料抽出來,仔細核對里面的內容。
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白榆在那厚厚的資料里找到了一份“摹鑄圖紙”。圖紙上顯示的形狀赫然就是白榆之前拿到手的那枚鑰匙。
不僅如此,這份摹鑄圖紙上還記錄了鑄造鑰匙用到的材料和工藝。只要有材料在手,就算復刻出一模一樣的鑰匙也不是那么難。
“你要把這份圖紙帶走嗎”
“不。”白榆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我只帶走這一份圖紙,目標太明顯了。我的身份不一定捂得住多久。萬一被發現,他們隨便就能猜到這就是燧石的鑰匙。”
不僅如此。那些資料她也要多翻翻。絕不能讓查閱的痕跡就停留在這份圖紙附近。
白榆想,反正來都來了,干脆她再翻翻別的吧。
她其實對蕭時雨其他方面的才華也很有興趣。
比如蕭大師雖然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但他制造出機甲的智能水平卻遠超人們的想象。“燧石”在戰后悄無聲息地從皇宮的寶庫里消失,而之前他們尋找“燧石”的時候遇見的那些破舊機甲更是能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自主攻擊
如果能掌握這門技術,他們軍部的戰斗力豈不是又要往上翻幾番
這么想著,白榆又開始美滋滋地看檔案目
錄。可惜她今天只能在這兒呆很短的時間,否則她非要把自己感興趣的每一份資料都看完才甘心。
她戴著手套的指尖在目錄上輕輕滑動。
白榆“真奇怪。這里的材料是斷代的。”
蕭如流“怎么說”
白榆把光腦懟到目錄前面“你看這里這兩年之間,蕭時雨什么東西都沒留下。這很奇怪啊。即使是在制造燧石的那幾年里,蕭時雨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將自己的新發現記錄在芯片或是自己的制造手記里。但這兩年間隙里,他真的就什么都沒做嗎難道是積勞成疾養病休假去了”
蕭如流仔細看了一眼,眉頭微蹙“倒也有可能。”
雖然休假什么的,不太符合蕭時雨的工作狂形象就是了。
大眾評價中的蕭時雨是個相當孤僻清高的人。在追溯他的人生軌跡時,大家發現他每年都會完成大量的工作,從一個課題到另一個課題,多維創新,遍地開花。他幾乎就沒有好好休息的時候。歷史上其他的名人多少都會流傳下一些興趣愛好方面的奇聞異事。比如和他同時代的伊特利茲大帝,壓力大的時候就喜歡逛動物園,甚至在皇宮里造了一個冰雪大世界養企鵝。但從未聽說蕭時雨身上有什么能彰顯其非凡人格的怪癖。或者說,他非常神秘,而且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
不過,從白榆之前翻看到的那些日記來看,蕭時雨年輕的時候明明對工作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