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和玩游戲一點都不搭調的。
但應綏的第六感已經隱約感受到了什么,他微微垂著眼眸,眼皮遮掩的瞳孔中似有流光閃過,他主動問“玩什么”
“石頭剪刀布吧,誰輸了就回答對方一個問題。”葉霜槐如出一轍地掏出了那個陶瓷的小玩偶,燈光將瓷器映照地有種玉一樣漂亮的色澤,模樣精致的小人偶仰著頭仿佛在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應綏的錯覺,他總覺得從那笑里窺見了三分戲謔和不懷好意。
g75收容所的收容物即便看似沒有生命的非生物物品,也有自己的意識。
所以,或許他的感覺應當
沒有錯。
這只小人偶大概就是想看他的熱鬧。
應綏默然一陣,點了點頭。
葉霜槐看他變得溫順的眉眼,總覺得好像是一只骨子里還浸著血的野獸收起了尖銳的爪牙。他彎了彎唇,一手撐著下巴,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石頭剪刀布”
第一局,葉霜槐石頭,應綏剪刀,葉霜槐贏。
葉霜槐問“什么時候喜歡上你口中的那個人的”
應綏坦然回看他“不知道。”
葉霜槐愣了一下,去看小人偶,小人偶依舊是笑著的,但臉上似乎透出了幾分明顯的無辜之色。
很顯然,應綏沒說謊。
應綏也在想自己是什么時候喜歡上葉霜槐的。
或許是當初他走投無路被帶到黑木,以為就此頹爛的時刻,有個人拽了他一把。
他就像一棵被斬落得只剩下根部的老樹,在三區的折磨下只剩下丑陋的斑駁刀痕。但那時他還有重新生長的機會,可惜的是突然有屋檐從旁探出擋住了本就不太富裕的陽光以及雨水。留給他的就只剩下干涸和陰暗。于是,他的根莖在長滿蟲子的土地里開始腐爛,終有一天刀痕會在腐爛中失去原本的模樣,變成一地爛泥。到了那個時候,途徑的人再也不會發現有過他存在的痕跡。
可偏偏,有人提前來了這里,他彎腰將這棵本來不能存活的樹移植到了陽光下。
曾經在黑暗中迷失過的人才會知道光有多么的可貴。
也或許是葉霜槐的人格魅力太強大,那樣的他本就能夠吸引無數人,對他動心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于是,等到回過神來時,追隨葉霜槐的身影已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葉霜槐沒有追問,而按照應綏的性格也不會主動剖開內心告知他這些。
第二局,葉霜槐剪刀,應綏布。
葉霜槐看著戰局,眼底浮起了笑意,問他“那么,你喜歡的人叫什么名字呢”
咚咚咚
強烈的心跳聲在這一刻讓應綏徹底感知到了它的存在,他抬眸望著葉霜槐的眼眸,那里面盛著的墨色消退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暖調。
緊張的心緒好像在一瞬間被撫平,應綏同樣搭在小圓桌上的手指張開又合上,是一種緊張又刻意讓自己放松的表現。
在短暫的對視中,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幾分模糊響起“葉霜槐,他叫葉霜槐。”
第三局,葉霜槐布,應綏石頭。
前者調侃“應隊長今晚的運氣不怎么樣”,手卻沒有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