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抬起,疑惑地看著自己不久前被抓皺的衣袖,最后拍了拍灰塵。
“宋也,你還好嗎”杜樂衡走到宋也面前,想要替他拿過手里的綠蘿。
宋也搖頭拒絕了他。
宋也有些擔心江吻在家里出事,在拿出鑰匙開門前,宋也側頭,對上杜樂衡擔憂的目光,心神一動,情不自禁“杜樂衡如果她是你的媽媽”
話未說完,宋也停下,他懊惱地低頭,手里的綠蘿隨著他的動作,葉子晃了晃。
“宋也。任何原生家庭帶來的痛苦,不是孩子的錯也不是孩子需要承受的。”
宋也抬起頭。
杜樂衡語氣堅定,目光溫柔“人被生下來的最初是沒有選擇權的,無論是好是壞,他只能被動接受世界、父母、他人給予的一切。”
“在很久一段時間里,他都必須接受一種來自外界的痛苦與歡愉,有人說,人生下來就是分三六九等,其實除了環境,父母也是分三六九等,你知道最差的父母是什么嗎”
宋也似有所覺。
“是不會愛孩子的父母。”
杜樂衡揉揉宋也的頭發“有一些人,看似會愛孩子,實際上,他永遠靠著自己內心的幻想和自以為是,愛與不愛,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怎么想,他覺得好,那就是好,這是愛嗎不是。”
“假如我是剛剛那位女士的孩子,我會和江吻一樣,盡義務,遠離她。”杜樂衡難得對情敵有好話,“江吻不狠心,他心腸太軟了。”
杜樂衡從他手里接過綠蘿,“回去吧,他現在應該很需要你。”
“那你呢”宋也下意識問。
杜樂衡笑“我當然是回家了。”
他要的是宋也的心甘情愿,不是趁人之危。
宋也進屋后,輕輕掩上門,動靜并不大,房間內的人卻敏銳地快步走出來,烏黑長發凌亂,冷著一張臉,精致的眉眼滿是霜色,身上還穿著今日上班時的黑色毛衣與長裙,孤零零站在光影下,蕭瑟得像一道影子。
那影子在看清來人后頓住。
宋也清楚地看見江吻的神色像被打破薄冰的湖面,乍然生動。
下一秒,他快步朝前奔去,腳步匆匆,張開的手抱住宋也時,帶來一陣寒風。
江吻在顫抖。
他前所未有的恐懼,他的丑陋暴露在最愛的人面前。
“宋也”他咬著牙,顫音仍從口中發出。
宋也安撫地順著他的脊背拍了拍,“我在。”
他頓了頓,“怎么不穿鞋,別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