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屏哦了聲,看著扇子。
“你守著小姐吧,晚些我再來跟你換值。”曉月道,“你不時進去看看,別讓小姐冷著熱著了,這會兒正值春夏交際,容易著涼呢。”
曉月說著打了個哈欠,見魏屏點頭,便離開了廊下,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因為宋也性別的緣故,院里的下人不算多,一等貼身丫鬟只有曉月,現在多了魏屏,也算給她減輕負擔。
魏屏現在不知道宋也的真實性別,伺候久了,遲早也會知道,況且魏屏賣身契還在夫人手中,曉月對他沒什么防備心。
吱
魏屏腳步如貓,毫無聲息地來到床榻前,宋也已然熟睡,微微側身,烏黑如絲綢的發散在肩頭往下滑,有些許卷在衣襟,臉白而小,唇微微抿著,是很淡的粉色,瞧著細瘦羸弱。
他在床榻前坐下,看見了不遠處放置的繡著精致刺繡的絹扇,手里卻還是握著這一把大的蒲扇,手腕用力。
風忽得襲來,吹得睡著的人長睫顫顫。
“哼。還喜歡孟知因,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魏屏冷笑。
他收起扇子,起身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在他的視線下逐漸縮成一團的人。
魏屏鬼使神差伸出手,慢慢落在那在頭發的遮掩下若隱若現的雪白脖頸。
觸手細膩,幾乎單手能握住大半。
掌心甚
至能感受到跳動的脈搏。
脆弱的生命,宋也像一枝易折的花骨朵兒,搖曳在風中,風稍微大一些,都會不堪地被吹折。
算了。
他以后會揮刀揮快些,不讓嬌貴的小姐死得更快。
魏屏的手抬起,捋了些宋也臉側的長發,隨即耳尖一動,聽到外面有聲響,便起身往外走。
腳步聲離開。
躺在床上的宋也慢慢翻了個身,面朝里,睜開眼睛捂住嘴。
臥槽,剛剛魏屏是不是想殺他。
他媽的也太嚇人了吧還好這具身體因為體弱多病緣故喉結不明顯,要不然身份就暴露了。
魏屏肯定是因為今天扔帕子,扔的是他的帕子,所以吃醋,不爽了拿他出氣
宋也越想越氣,他從床上爬起來坐著,左右看看,目光落在床沿邊的蒲扇,脾氣上來,他小孩子氣地拿起扇子扔在地上,結果蒲扇太輕,根本扔不遠,輕飄飄地又往回飄了點,落在他床下。
“”
魏屏的東西也欺負他
宋也傷心欲絕,拉進被子倒頭睡覺。
這一覺睡得非常好,宋也模模糊糊覺得熱時,輕柔的風恰到好處吹來,臉頰、脖頸處的汗熱被擦掉,他昏天黑地地睡了好久,再次醒來,外面已是夕陽西下。
橙黃色的光從半開的窗撒進,像鋪上一條長長的絨毛毯子。
宋也看了會兒,慢慢醒神。
而一直持續著的風也停下了。
宋也仰頭,正好對上魏屏低垂的目光。
他不由一愣。
魏屏其實生得很是俊俏,俊美不失英氣,年歲與他相同,正是十七八的少年郎,黑眸深邃沉靜,睫毛也意外地長,扮成女裝多了幾分柔美,就是平日里總是面無表情,抿著唇有些不高興的模樣。
絹扇落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