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從手看到本人,臉上浮現愕然,“孟知孟將軍”
孟知因的笑很收斂,看不太出來情緒,可這時他眼神柔和,聲音也放低著,像是怕驚到宋也,他呵護的動作與神態,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若不嫌棄,叫我知因也可以。我還有個表字,叫寸方。”孟知因道,“我扶你下來。”
宋也下意識想回頭看魏屏,但是他忍住了,不遠處幾個貴女看著他們,馬車旁的曉月滿眼晶亮,孟知道手依舊沒挪開,宋也最后硬著頭皮把手搭在孟知因的手上。
男人的手粗糙有力,握緊時能感受到對方手心里的繭。
孟知因的想法卻是相反,宋也的手太小了,又太軟,他甚至把另一只手虛空地做著抱宋也的姿態,好在宋也呼疼掙脫他時,不至于掉落馬車。
宋也下了馬車,魏屏也就才出來,手里拿著幃帽和其他物件。
曉月忙給他使眼色,他便把幃帽遞給宋也,還未幫忙整理,就被曉月拉到一邊。
孟知因看了他一眼,隨即目光重新落回宋也身上,只是在宋也的頭上多看了一眼。
“別打擾他們。”曉月說。
于是魏屏只能看著宋也戴上幃帽,隨著等候已久的孟知因,一齊踏入那繁花似錦的桃花林。
而他,只能跟著曉月一起,遠遠地跟著,看著。
事實上宋也現在對與孟知因的相處有些拘謹,還好有幃帽,白色輕紗雖不能完全遮住視線,但還是給了他一些安全感。
“聽說你前段時間病了,現在好些了嗎”
孟知因與他相隔一兩拳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語氣平靜,說話時偶爾側頭去看他,也不長時間盯著,就像他的表字一樣,很有分寸,不會給人不適。
“好多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宋也禮尚往來,“你在邊境還好嗎這些年應該過得如何”
“不太好。”
答復出來,宋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他還以為孟知因會說些寒暄的話。
孟知因在一棵桃樹下停下腳步,他人高,宋也目測快要有一米九,抬手便能抓到桃樹上開得燦爛美麗的桃花。
“我兩年前,打了一場仗,被偷襲中箭,差點死了。”孟知因忽然說起往事,“當時大夫說我沒救,我爹與娘親急得要死,不知道從哪聽來傳言,說要沖喜,便翻出婚約送去你家。”
他說到這里有些抱歉地看向宋也,“嚇著你們了吧,他們怕你們不愿意,沒說這事兒,只說要履行婚約,好在我沒幾日好轉,這事兒也就擱置下來,沒有再談。”
宋也訝異,他不知道這事兒,宋父宋母也不知道,只知道婚約送來后不久,孟家又送了幾箱珍寶過來,他們還以為是下聘,現在想來,是歉禮。
“那你現在還要履行婚約嗎”宋也愣愣的。
孟知因笑,他說了句唐突,便掀起了宋也幃帽的白紗。
宋也今日化了妝,面頰白里透紅,天熱,隱隱有些薄汗,驟然與孟知因面對面,不免羞怯地垂下眼眸。
直到面前出現了一枝桃花。
是孟知因摘下的。
他對宋也道“宋小姐,這是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