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休矣
宋也第一個念頭就是跑。
可他怎么跑得了前是魏屏后是衣柜,左右還被魏屏用手給擋住。對方的手險些卡住他的腰,他連彎腰鉆走都困難,除非他現在能遁地飛天,否則看來是難逃魏晉魔爪。
“什,什么你在說什么”宋也強作鎮定,“你擋在這里做什么快去換衣衫,病了怎么辦,難不成還要我來伺候你嗎”
“我可不敢讓侯府公子來伺候我。”魏屏陰陽怪氣的。
宋也登時起了脾氣,“你會不會說話是我想騙你嗎你又真的什么事都如實跟我說了嗎你這副擰巴樣給誰看”
話說出口,宋也懊惱,怕自己暴露了已經知道魏屏身份的事。
魏屏怔愣,第一次被宋也這樣懟。他能感覺到,宋也剛開始對他似乎是有些懼怕,后面相處久了,習慣他的存在,對他便保持著放縱的態度,幾乎沒有發過脾氣,就像一只軟乎乎兇巴巴的小貓,亮爪子又學不會抓人。
實話說被罵得感到新奇。
這個念頭冒出來,魏屏臉又黑了。
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他無可救藥地對宋也產生了感情。
無論宋也是男是女。
無論他該不該,能不能。
在他從外進入御花園,聽到公主的喊叫中冒出宋也的名字,到他忘記一切跳進水里,再到那個吻,魏屏近乎絕望地明白自己為什么總是那么恨宋也,又總是那么地情不自禁把目光投過去。
魏屏像被戳破的氣泡,渾身的氣癟下,他默默地看了宋也一眼,收回雙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身上衣衫半干,衣角卻還在嘀嗒嘀嗒地往下滴水。
他披頭散發,掩飾的妝容盡散,柔化的棱角重新變得分明,一眼看去,只覺得是個生得清秀俊朗的少年郎。
他自己大概也知道,沒有再遮掩。
剛才宋母也是眼尖發現此事,才告訴了他宋也的真實性別。
他這副心如死灰的麻木樣子,反而讓宋也有些不自在。
宋也猶豫了下,抽過一旁架子上放的長帕,走到魏屏面前甩到他腦袋上,“干什么搞得我好像欺負了你一樣。”
魏屏一動不動。
宋也看了他兩秒,挪過去,伸出手指去戳他腦袋,“你誒”
低著頭的人忽然動手,攬住宋也的腰往前一帶,猝不及防,宋也坐在了對方的腿上。
魏屏一手抓著他的腰,另一只手隨意地擦了把濕漉漉的頭發,長帕扯下,他仰著頭,以下往上的姿態去看宋也。
他想說喜歡,想說愛,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他抱著自己的仇人,心像剛被人從水盆里撈出來的衣服,兩只手用力擰起,往下滴水,擰干的是恨,留下來的是稀碎的愛。
至少在這一刻是。
魏屏把頭靠在宋也懷里,手收緊,“你要對我負責。”
宋也大為震驚,“我不是
你應該對我負責嗎你不對,為什么要負責你不也是男子嗎
最后一句脫口而出時,魏屏悶悶道“你果真早就知道我是男子。”
怪不得老是又怕他又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