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說“你最近一直陪著我,連正事都耽擱下來,前線還在等你把錢糧送過去,早些出發吧,我也該回家了。”
宮九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什么事情比你的身體更重要,我已經派人押運糧草送往前線,大哥還是再多修養幾日吧。”
他其實有點舍不得和哥哥分開。
這次分別后,又要過很久才能見面,每次相處的時間都不長。等他實現大業,更是再難有這樣平和相處的機會。
薛沉笑了笑,塞到他嘴里一瓣橘子“舍不得我就多回家住幾天,我看你在外面也沒有多忙,總不能這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吧”
宮九“好。”
薛沉這逆子一點數都沒有,我每次頭疼都是因為誰隔三差五的犯病,他不覺得累,我還累呢。再呆在這里我早晚會因為睡眠不足而猝死。
系統你有本事說給你弟聽。
薛沉大喊我沒本事我就是個可愛的小兔子,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里大聲想
說著裴銳那邊用力咬了一口兔子肉。
系統行了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別吵。
第二天早上,蒼云軒的下人們忙碌起來。
薛沉準備離開,宮九當然不會繼續呆在這里,也要收拾東西走了。
他們兩個身份尊貴,路上的吃穿用度都要提前打點好,還有謝珩那邊的一大堆東西要搬走,收拾了兩三天才準備周全。
宮九和薛沉乘坐同一輛馬車,出城之后才下來,回到自己的車里。
兄弟兩個就此分別,薛沉返回太平王府,宮九則帶著謝珩走了另一條路。
走到一半的時候,宮九那邊的馬車調整方向,目的地從前線,更換成了海岸碼頭,在宮九的示意下,謝珩被胡生從盛放丹爐和雜物的馬車里抱了出來,塞進了宮九那邊。
宮九倒了杯茶,遞到謝珩面前“我先為你賠個不是。”
謝珩的聲音很輕,語氣淡淡地說“我出身微賤,當不起世子如此厚待。”
宮九“事關重大,實在不好隨意透露,我并非有意欺瞞,還望你不要怪罪。先前是我對先生不敬了,還請先生看在我事出有因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
以后相處的日子還長,宮九握手言和,謝珩當然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接過他遞來的茶杯,表情不再像剛才那么冷漠“言重了。你也不必稱呼我為先生,聽著實在生疏,若是你不介意,我們還是像從前那樣相處吧。”
宮九“好。”
謝珩正想喊他給自己揉揉腿,馬車突然劇烈顛簸,外面傳來一聲慘叫,鮮血潑在了前方的簾子上,
滲透進里面。
宮九眼神變得銳利,他反應極快,拽了謝珩一下,謝珩撲在他的懷里,一支箭矢穿窗而入,飛過謝珩剛才的位置,刺入身后的車壁。
宮九一把撈起謝珩,破門而出,抱著他在外面站定。
微弱的笛聲從遠處傳來,從謝珩這邊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帶著斗笠的模糊影子,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包圍住他們的那些殺手穿著再尋常不過的粗布麻衣,謝珩掃視四周,發現這些人的確如宮九說的那樣,臉上的表情很不情愿,恐懼溢于言表,出手卻極其凌厲,明知不是宮九的對手,依然前赴后繼地過來送死。
宮九已經練成“無劍”之境,手上雖沒有武器,卻是飛花落葉皆可為劍,哪怕有謝珩拖累,也能輕而易舉地把人殺死。
可是對面的人太多了,宮九的隨從已經有不少被殺死,如果此時不逃,遲早會被耗盡體力。
宮九躲過一枚暗箭,問謝珩“你看出什么了”
謝珩“人很多。”
宮九“只有這個”
謝珩“嶺南溫家。”
宮九“的確是他們能做出來的事。”
嶺南老字號溫家是天下第一制毒用毒的名家,下面分為四家,“小字號”負責制毒、“大字號”負責藏丨毒、“死字號”施毒、“活字號”解毒。
溫家延綿百年,門下弟子無數,什么性情的都有,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