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銳像是早有預料,把刀一橫,雷霆一擊蕩起微風,戛然收勢,利刃停在了那人的鼻尖處。
一絲鮮血緩緩地滲了出來,匯聚成血滴,順著鼻子滴落。
空氣中突然出現了清晰的水聲,還有淡淡的尿騷味。
偷襲的那個人被裴銳嚇得暫時失語,驚恐看著眼前的刀。
其他人也被他的反應速度驚到了。
完全可以想象出尸體是怎么被砍成那樣的了
難怪偷襲之人如此畏懼,換成誰來面對如此凜冽的殺意,死亡近在咫尺,都會覺得恐懼吧。
過了幾個呼吸,偷襲的那個人才緩過勁來,他有些腿軟,身體打顫“饒、饒命”
裴銳收回刀,冷冷地說“把他抓起來。”
衙役們下意識地聽從他的吩咐,過去把人拷起。
當眾行兇的犯人半點都沒有反抗,順從地戴上了鐐銬,然后被人踢了一腳,踉蹌半步,跪在了裴銳跟前。
為首的那個衙役畢恭畢敬地說“這位俠士,你可知認得此人”
裴銳連看都沒看那人一眼,他的眼睛總是直視前方,偶爾垂眸,很少左右轉動,就連眨眼的頻率也是緩慢的,再加上比常人更為淺淡的瞳色,很容易看出眼睛上的缺陷。
裴銳清清冷冷地說“不認得。”
陸小鳳拔出了插在柱子里的暗器,這支箭的箭頭非常尖銳,閃爍著瑩瑩藍光,箭身就像魚骨一般,一旦嵌入皮肉中,除非把傷口剜開,否則很難拿出來。
陸小鳳“閣下可是飛魚山莊的人”
那人恨恨地剮了一眼陸小鳳。
陸小鳳“飛魚山莊門戶森嚴,權傾一方,大概不會縱容門人在外作惡。不過你在外行兇,竟然光明正大的使用門中暗器,看樣子不怕被人知道,應該不是飛魚山莊的叛徒。”
江老板“難道整個飛魚山莊都參與進了這件事里”
陸小鳳“不好說,不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難,只要想辦法讓這位仁兄開口就好了。看這位兄臺的表情,似乎很憤怒我揭穿了你的身份。看樣子是不會順了我的意的。”
行兇者“你知道就好。”
陸小鳳來到裴銳身邊,把魚骨狀的箭身放在裴銳手中,“小裴,這是他行刺你用的暗器,上面的箭頭淬了毒,看樣子是非要你死不可。”
裴銳把長刀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用手摸了摸暗器,冷靜地點頭,朝著行兇者走來。
他的情緒很淡,灰色的眼睛更顯得冷漠,手上拿著魚骨暗器,逐漸向行兇者逼近,隨時都可能動手,而且不知道會砍哪個地方,心理壓力驟增。
行兇者剛被裴銳嚇尿了褲子,此時正是脆弱的時候,尚未從恐懼中脫離,如此強大的壓迫感將他包裹住,逃無可逃,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被抽走了。
他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呼吸越發急催,驚恐地看著對方,好像快要嚇暈過去了。
裴銳手指微動。
陸小鳳過來,按住少年的肩膀,將那支魚骨暗器從他手里拿回“可以了。”
少年稍稍側過頭,似乎有些不解。
陸小鳳拍了下他的手背,泛著藍光的魚骨暗器在手上轉了一圈,笑吟吟地問“現在可以說了嗎”
那人劫后余生,癱倒在地“我說”
陸小鳳“你是飛魚山莊的人”
那人“是。”
陸小鳳“是誰指使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