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的心終于放下,隗少寧用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笑道“若是早知道官家如此信重您,我哪至于這么緊張。回京這一路上,夜里都睡不踏實。”
柳儀煊朝他笑了笑。
他聽得出來,隗少寧沒有埋怨他的意思,應該是當著皇帝的面說謊壓力太大了,離開危險的環境后,必須說點什么,緩解一下心情。
隗少寧問“大人是去衙門還是回府我送大人一程吧。”
柳儀煊搖頭。
這次面圣只是第一關,權力分配向來是大事,趙佶處理這些事情向來隨心所欲,但是對于其他人而言,任何一個改動都是大事。
童貫一死,樞密使的職位空缺,誰不想推自己人上來
在外人看來,柳儀煊沒資歷,沒人脈,唯一的靠山也沒了,就算趙佶把他推上了樞密使的位置,他也未必能守得住。
諸葛正我負責查明童貫的死因,柳儀煊身上的疑點重重,絕對會查到他身上。蔡京一派更不必多說,直接派人把他殺死都不奇怪。
柳儀煊好不容易拿到了樞密使的位置,當然不可能這么放棄。
他早就做好了部署,準備把京城的水攪渾。
柳儀煊對著隗少寧隨意做了幾個手勢。
隗少寧猜了半天才弄明白他的意思“您讓我回王爺哪里可是”
柳儀煊知道他在顧慮什么。
在隗少寧看來,自己是奉了大公子的命令殺死的童貫。外人不知道他是太平王府的人,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但是童貫那邊都是太平王的兵馬,這場刺殺,太平王也有很大的嫌疑。
他是太平王的下屬,現在更應該做的是避嫌,短時間內誰都不見,而不是在這個時候就急慌慌地去太平王那里。
柳儀煊見他不愿意,思索片刻,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隗少寧“那邊怎么了”
柳儀煊打馬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向隗少寧,用眼神示意他跟上來。
隗少寧騎馬跟了過來,在下個路口看到了一頂紅色的小轎,轎子旁邊站著兩個氣勢十足的漢子,在他和柳儀煊過來以后,銳利的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看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動手
。
隗少寧當即擋在了柳儀煊前面。
轎子里突然傳出來一聲輕笑。
那聲音極其溫柔,明明是男人的聲音,卻無端透著幾分女氣,哪怕什么都沒有說,依然透出一種很特別的包容寬和之感。
隗少寧不由反思自己是否反應過度,太過小題大做了。
轎子里的人輕輕地說“走吧。”
外面那兩個漢子抬起小轎,調轉方向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柳儀煊騎馬跟上,經過隗少寧身邊時,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隗少寧放慢了速度,和柳儀煊并行,他低聲問道“大人,那轎子里是何許人”
柳儀煊慢慢做了個口型原飛霜。
隗少寧道“是那個因修行擒拿手,不能人道的原飛霜”
薛沉他怎么也知道
系統往好處想,他沒有念詩。
薛沉念詩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知道那句詩的人,都知道小粉不舉現在好了,不會念詩的人也知道他不行了。
系統名氣太大也是一種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