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嫌棄上了”薛宴驚一挑眉。
她、她說話了”膽小些的鬼族慌張道。
“我聽見了,”另一名鬼族無奈道,“快來幫我按住她”
薛宴驚躺在砧板上,目之所及,見一人皮燈罩、人骨板凳,不再遲疑,一個鯉魚打挺,起跳、奪刀一氣呵成,轉瞬間刀俎和魚肉易位,她把鬼族按住,一刀將其釘在了砧板上“其實我也不愛吃鬼,但是偶爾也可以試試。”
“你、你啊”鬼族一聲痛呼,薛宴驚手起刀落,在它的小腿上割下一塊泛著黑氣的肉塊。
鬼族痛得嚎叫不斷,薛宴驚抬手就把這塊肉扔進一旁咕嘟咕嘟的鍋子里,指揮另一個嚇傻了的鬼族“待煮熟了給我盛上來。”
鑒于她手中挾持著一位人質,不,鬼質,膽小鬼族只好照做,待那塊肉煮熟,冒出一陣惡臭氣息后,將其裝盤,撒上鹽、蔥花、姜絲等物,為她呈上。見薛宴驚眼神不善,還退回去用蘿卜給她雕了朵花,擺在盤邊,希望她滿意。
薛宴驚盯了盯盤中菜肴,實在沒有勇氣下口,干脆用刀尖指向膽小鬼族“你來吃”
不料對方竟哭天搶地道“強迫同類相食,是何等喪盡天良”
砧板上的鬼族也高聲喝道“士可殺,不可辱”
“你們倒是學了不少凡人的文化,”薛宴驚抬手摸上鬼族的胸口,扯下一條人手形狀的吊墜,“可惜卻還是學不會把人當人看。”
兩名鬼族緊張地盯著她手里的吊墜,這是用來遮蔽邪氣、讓它們隱藏行蹤的,薛宴驚笑了笑“緊張什么這東西我有的是。”
她抬手抖出一只儲物袋,手心一翻,將敞口向下傾倒,抖落了一地的吊墜,形狀千奇百怪,有人手、人腳、心肝、肚腸,還有些別出心裁的,是用了人臉上的痦子、面皰作為外形,也不知是何寓意。
鬼族怔了怔,一陣密密麻麻的懼意順著脊骨漫延開來,那一瞬間,它大概終于理解了凡人面對森森白骨時的恐懼感。
它的視線劃過她的臉頰和她腰間長劍,忽地啞聲問道“凌清秋你是薛宴驚”
“你認得我”
“聽說過。”
“聽說過”薛宴驚笑了起來,“想不到我在鬼族也略有薄名。”
“你殺了我們不少同族。”殺戮過后,還很囂張地在當地留下過名姓。
“順手的事。”薛宴驚謙遜道。
“”
“好了,你們也該上路了。”薛宴驚指尖彈出一朵火花,十年間,她已經能夠將業火逼出體外,雖然只有小小的一朵,但足以燒盡眼前鬼族。
在鬼族哀嚎聲中,“食夢草”也燃燒殆盡,薛宴驚發現自己躺在馬府的床鋪上,支起身子坐起來,掂了掂裝滿紀念品的儲物袋,給自己斟了杯清茶。
窗外月色正好,薛宴驚踱步而出,馬家上下無一入眠,正在緊張地等待,聽聞事情已經解決,松了口氣
。又聽說事端的根由乃是那盆食夢草,不免懊悔起來前些日子碰到個游方道士沿街叫賣,原本想著這是稀罕玩意兒,便給孩子買了一盆,卻不想反而害了我那孩兒”
方源皺了眉“那不是真正的食夢草,鬼族吞噬凡間之心始終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