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驚站在他身后,抬手就要摸劍柄,管你仙人不仙人的,不打一場誰知道你真正實力如何
大師兄瞪她一眼,眼神里透出一股疲憊,薛宴驚怔了怔,放開了劍。十年間師兄對她不錯,這個面子總是要給的。
何況他這樣緊張,想來是見過仙人出手的實力,不愿她以卵擊石。
薛宴驚心下嘆了口氣,也覺得自己過于托大了,既然大家都認可其仙人的身份,那他就一定做出過某些“神跡”,能讓眾人心服口服。
她抱拳,留下一句“告辭”,轉身就走,仙君沒有攔她,但薛宴驚能感覺到一陣灼熱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的背影。
山間修士和山下百姓還在望著瑯嬛寶殿的方向,滿臉的狂熱。
薛宴驚眼神從他們面孔上劃過,心下微悸。
“瑯嬛仙君”她默念著這個尊號。
若說他惡,他到了凡間后似乎并未做什么大惡之事,甚至還救了一個孩童;若說他善,卻也實在不像。
她選了最近的城池落地,進了一家酒樓,隨口吩咐小一上酒,想向周圍閑坐的修士打聽打聽瑯嬛仙君“神跡”。
卻不料剛剛落座,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傳入耳中。
說熟悉,因為那曾是她的一部分;說陌生,是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或是想起過這個名字了。
歸一魔尊。
是有人在問“不知當年鬧得轟轟烈烈的第一人歸一魔尊,與仙人比當如何”
“怕是連一個指頭都比不過吧,”其他人應和道,“歸一他就是當初傳得夸張,其實壓根沒那么厲害,葉將軍比他強得多,不然怎么殺得了他不止如此,怕是連現在修界很多新秀都能攖其鋒芒。”
薛宴驚笑了笑,并不覺得意外,成王敗寇,何況還是個得罪人無數的賊寇,歸一被傳成什么樣子都不稀奇。
十年了,那些事跡埋藏在不見天日之處,連當事人都一無所知,何況其他人
她飲了杯酒,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到瑯嬛仙君身上“那位仙君難道就很厲害嗎我可從來沒見過他出手呢。”
立刻有人跳出來反駁她,說瑯嬛仙君將青霄山附近的另一座高山挪到了千里之外,因他不喜兩峰并頭,想要一峰獨秀;說他見鄰郡百姓跨湖來拜他,委實不便,揮一揮手就將湖填平;說他的神跡,說他的威能。
在一片稱道聲中,薛宴驚手心微燙,被激起了戰意,指尖金芒一閃,有什么東西似是要破體而出。
她不由苦笑,沉寂十年,如今聽到強者降世,就想和人打一場,這是什么毛病
她只能反復提醒自己,那是仙人,自己很可能不是他的敵手,才勉強按捺下戰意,離開酒樓,向玄天宗飛去。
距離宗門不過十里時,她遇見了一座城池,而這里原本該是一片無垠荒野。
想到日前自己在潛龍殿聽到的城池消失一事,她起了防備,準備繞過它,先回師門報于長老知曉,卻在經過時,看到一身著玄天宗弟子服的修士正向城門內歪歪扭扭地走去。
“小心危險”薛宴驚高聲示警。
那人卻呆呆愣愣,恍若未聞,徑直走向城門。
薛宴驚飛身去拉他,甫一靠近城門,一道白光驟起,向她席卷而來,她瞬間脫了力,整個人向其中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