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遠處有人叫喊道“薛師妹,這里還有一個你”
眾人看她一眼,見她并無阻攔之意,紛紛舉步上前。
獨薛宴驚本人落在最后,心下有些遲疑,自己心心念念的真相,那是什么難道是九師兄
薛宴驚握了握劍柄,前方不論是什么未知的記憶,她都該有面對的勇氣。
前方眾人一片安靜,薛宴驚擠進去,才意識到他們安靜的原因。
眼前另一個薛宴驚被懸在一顆巨樹之上,鐵鉤穿過琵琶骨,她掙扎間,將血跡灑了遍地,下方坑中豎著許多鋼刺,鋼刺上穿著許多已然化為白骨的尸首。
又是這一套薛宴驚心下已經毫無波瀾,給青衣傳音道“我已經知道自己在魔界受過許多折磨了,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青衣聲音里含著得意“且看下去吧。”
薛宴驚轉眼看見燕回滿目的擔憂和方源神色中的不忍,傳音道“停下來吧”
“我偏不,”青衣倔強道,“有本事你就不顧那一城百姓的性命來殺了我。”
不知是否被薛宴驚囚禁久了,怨氣十足,他拼著全力也要給她找點不痛快。
一陣怪異的冷笑聲傳出,聲音之陰郁,實乃眾人平生僅見,大家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見一白胡子老者從樹后轉了出來“怎么樣我做的這連理枝可還有趣”
連理枝那是什么眾人困惑不已,可惜當事人薛宴驚知道的并不比他們多。
“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老者的聲音里透著怪異的喜悅,“我這連理枝下,不知已葬送了多少恩愛夫妻的性命。”
“”
“很疼吧連理枝上連理蟲,已經進入你的體內,腐骨蝕心,那是一種寧愿把心臟活生生剜出來也不愿繼續受罪的痛苦。哦,我忘了,瞧我這記性,我不需要向你描述這些,因為你已經能夠感受到了,”老者語氣卻又突然柔和起來,“但是想要它們停下來也簡單得很,放開你手中握著的連理枝,讓另一個人墜落,你就可以平平安安地活下來。”
此時圍觀眾弟子早有人繞到樹后,支支吾吾地望向其他人“樹后綁著的是、是四明峰的秦銘師
兄。”
九師兄heihei果然是他,薛宴驚微微閉目,心下已有預感,倒算不得驚訝。
倒是其他人神色有異,若有如無的視線在她面上劃過,秦銘死在了魔界,而薛宴驚活了下來,結果似乎多看一眼都是一種殘忍。
是誰在搞鬼趕快停下來”有和薛宴驚私交尚算不錯的弟子大喊道,“你拿這種生死關頭的迫不得已想證明什么”
大家都已將這裝置看得分明,巨樹上的薛宴驚和秦銘二人,手中各自握著把對方懸在樹上的唯一一根藤蔓,一旦其中一人放手,另一人便會落入被施過術法的鋼刺坑中,再無生還之理。
什么連理枝,叫得好聽,不過就是一個你死我活的道具,一件用來折磨人性的東西罷了。
樹上的薛宴驚也嘲諷得正歡“你這連理枝的效果并不會比直截了當地給我們下毒,告訴我們解藥只有一顆,然后看我們爭奪更好。把簡單的東西復雜化,然后美其名曰這是自己的發明創造,魔界的民風還挺無恥的。”
老者面皮抽動了兩下“我親眼見你爆過金丹,用不了靈力護體,倒只剩下一張嘴是硬的,且受著吧”
青衣鬼族適時給薛宴驚傳音“你應該猜得到接下來發生了何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九師兄究竟死于何人之手嗎我現在告訴你真相,就是你親手殺死了他”
“”薛宴驚顫抖著握拳。
“你的師友都在這里,他們教你正直坦蕩,教你光明磊落,你怎么忍心讓他們失望”青衣苦口婆心道,“你怎么忍心讓三師姐知道她們追查多年、遍尋不獲的兇手,其實就是被她們護著愛著的小師妹”
“”薛宴驚痛苦地垂眸。
青衣的語氣含著三分悲憫“把光球還給我吧,讓我離開這里,我會立刻停手,中止這段記憶。”
“喲,在這兒等著我呢”薛宴驚冷笑。
“”敢情她剛剛的握拳、垂眸、震驚、痛苦都是裝的,只有現在的冷笑才是真的,鬼族被戲耍了一通,怒罵出聲,“你大爺的薛宴驚”
“待會兒收拾你。”
青衣鬼族雙目無神地就著被捆綁的姿勢倒在地上躺平。
幾位長老輕聲對薛宴驚道“我這就讓弟子們離開這里,畢竟是你的隱私,不好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