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當然也不會疏忽我的徒兒們。不過醫修暫時不許我離開這個布了休養陣法的院子,要等身體恢復,到時你要不要一起來”
“待將來吧,”薛宴驚舉了舉手中劍,“我暫時還有其他事要做。”
仙尊挑眉“給修真界帶來點天賦者的震撼。”
“沒問題。”薛宴驚抬手,和挑眉時略顯老不正經的師尊一擊掌。
離開這間小院之時,她覺得自己的步伐輕快了許多。此前被一屋子人各異卻又相似的結巴、震驚、沉默、欲言又止等搞得略有些沉重的心境,也重新輕盈起來。
已經發生的事,過度惋惜只會讓當事人更加放不開。
而師尊這份永遠令人如沐春風的本事,薛宴驚覺得自己就算再多活一百年也未必學得來。
除生死,無大事。
薛宴驚探頭在崖邊一望,提醒自己只要記得現在不能無劍飛行了,不要隨隨便便往下跳就好。
她重新開始練劍,宋明等人被迫成為了她的陪練,但對敵經驗這種東西畢竟是不會消磨的,這些同為元嬰期的修士,在她手下無一合之敵。
宋明捧著破碎的自尊,頭也不回地哭著跑掉了,再也不肯陪練,怎么叫都叫不回來。
薛宴驚只能把目光放到更高處,她盯上了師姐燕回,在動手前,她提醒三師姐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在被燕回一劍抽飛,于空中漂浮的那一會兒,薛宴驚想了很多,第一個念頭是,這種感受還挺新鮮,第二個念頭是,三師姐她居然真的沒留手。
薛宴驚在草地上留下了一個人形坑,燕回連忙來扶她,被她擺手拒絕“讓我先躺一會兒。”
燕回最開始極其不忍心,幾乎要作罷,后來發現師妹十分皮實抗揍,對練的時候便再無顧忌,動作大開大合,抽師妹也抽成了習慣。
薛宴驚過了十年悠哉的日子,平日看起來愛吃愛喝唯獨不愛吃苦,但在這方面其實是有一股韌勁在的,堪稱百折不撓。
連圍觀者都不由感嘆“原來你們天賦流其實也可以勤學苦練。”
“瞧不起誰呢”薛宴驚再度被抽飛出去,空中一個翻滾穩穩落地,“努力誰不會呢”
很多人都覺得她這魔尊做得輕輕松松,也許是歸一后來的路太瀟灑太順暢,表現出來的都是舉重若輕的那一面,以至于天下太多人提起她時,想起的都是神功、神兵和冠絕天下的天賦,完全忽視了毅力和努力的成分。
但需要努力的時候,薛宴驚當然也可以努力,甚至比天下絕大部分人都要努力。
連同門都不大適應她這一面,平日里只見她種花賞雪,出去做任務時出手便是碾壓,鮮見她勤奮刻苦,如今倒是判若兩人。
雖然不知道大家為什么都喜歡來圍觀她和師姐打架,但薛宴驚也沒什么不適應的,凡事盡力而為,被打飛也不覺得丟臉。
大家都覺得稀奇,失去了天下第一的功力,再如何灑脫的家伙,至少也該低落上一段時日,薛宴驚倒好,沒事人一樣,第二天就拎了劍找人陪練。
燕回等人本想試著開導她,隨即發現她并不需要開導。
如果要薛宴驚來答,大概會歸因于當年初初流落魔界時爆過太多次金丹,已經習慣了失去力量后立刻修煉補回。那時候哪來的時間低落惆悵呢多糾結幾天,人就可以直接埋了。
有人勸她“我知道你答應過代掌門,但這試劍會,你也不是一定要去參加的。”
“我知道,”薛宴驚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沒有神功,我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