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肅然起敬。
半晌后才想起要問“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些事應該算是某種密辛”
薛宴驚略帶恍惚地搖了搖頭“我的記憶可能是有些松動了,踏入此間之后,我就知道自己曾經來過這里,但記不起具體是何時,也無從得知當時發生了什么。”
“要我告訴你嗎”老嫗手里拿著一把金線從里間出來這個裁縫十分稱職,她甚至特地挑選了和燕回的金絲甲相稱的顏色。
薛宴驚看起來有些遺憾“如果我能早些想起鬼裁縫一事,我該在散功前留下些業火的。”
老嫗露出了她們踏足此地后的第一個笑容“你上次來的時候,便送過我一朵業火。”
薛宴驚怔了怔,她一向覺得沒有了當年的記憶,她和歸一未必就能算是同一個人,但機緣巧合之下,天命似乎總是會讓她走上曾經走過的路。
“那您怎么”燕回欲言又止,但余下兩人都猜到了她要問什么,既然有了業火,老嫗為何還困在這里縫縫補補。
老嫗摸出一把鑰匙,打開了石室角落的柜子,挺珍惜地捧出一只罐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掀開上面的布簾,露出透明罐子里兀自燃燒的一星火焰。
薛宴驚湊近,盯住那點可憐的火星“這禮物送的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怪不得老嫗還困在這里,這點火星簡直杯水車薪,眼看便要燃盡了。
老人笑了起來“你當初送了我一大朵燃燒的海棠花,浮空燃在罐子中央特別漂亮特別絢爛。當時我還想,你這孩子,送朵業火都要送得花里胡哨的,簡直是天生的風流種子。”
“那海棠花呢”薛宴驚選擇性無視了最后一句。
“我分了花瓣給一些同行,”老嫗道,“你現在看到的是剩下的花心,但也足夠我用了,它幫了我很大的忙,給我減輕了不少活計。”
燕回心下再度起了些敬意“恕我冒昧,敢問閣下名姓”
“幽居于此千年,早忘了凡塵名姓,”老嫗想了想,“當年,江湖上有人稱我為璇璣。”
燕回一驚“璇璣仙子”
老嫗失笑“現在怕是該改口叫璇璣老人了。”
這便是不否認了,居然真的是她燕回心下五味雜陳“我聽過您的很多傳說,原來您最終沒有飛升。”
“很失望”
“當然沒有”燕回連忙否認,“只是有些意外。”畢竟璇璣仙子當年也算是
一代天驕了。
“總有人要為修真界縫縫補補,是我還是別人其實也沒什么差別,”老嫗輕描淡寫,收了針線,把金絲甲向燕回面前一推,“縫好了,你試試。”
“多謝。”
燕回一邊試穿金絲甲,一邊偷眼去看老嫗,見后者神色平靜,只是袖著手安靜地等她試穿。
也許傳奇總要落幕,傳奇本人不覺得有什么,只是旁人在替她們遺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