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十一月前,宋家大劫中幸免于難之人。”
“宋家”清云皺眉“江陵那個”
“正是。”殷晚辭眉目疏淡,衣袖如流霧。
“據我所知,他是替家中女眷尋求火蓮,以解對方寒毒。”
清云掌門久久不語。
他憎惡作奸犯科之人,可作為正道魁首,他也和仙君一樣,心懷著對蒼生的一絲憐憫。
此子是為了家人犯下錯,加之還有師弟的求情
清云罕見地略有動搖。
“若真如師弟所說。”他板著臉道“宗門倒是可以考慮”
“不可以”
清脆的女聲響起。
接著,緊閉著的殿門被從外面推開。
陽光瞬間傾瀉而入,空曠的殿堂仿佛被什么無形之物一點點裝滿,少女氣喘吁吁站在門前,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扶著冰涼的青玉門。
“師尊,你怎么、怎么一個人來找掌門師伯。”
來時飛得太快,降落在觀云峰后又跑了一段距離,楚玉的臉頰與鼻尖通紅,委屈地控訴“說好的我們一起呀。”
她從外面回到凌雪峰時,才發現師尊并不在山中。
唯有寒潭旁的墨臺上,為她留了張小小的字條。
這是殷晚辭幾年來的習慣出門留字,寫明歸期。
殷晚辭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輕攏衣袖,神色柔和。
“已經沒事了,昭昭。”
他望向殿外翻滾著的濃云,嗓音溫和“回去吧。”
怎料一向乖巧的小徒弟搖搖頭“不行。”
她提起裙擺跑向清云道人“掌門師伯,您剛剛說要考慮的,是將火蓮借給宋瑾嗎”
清云道人不知內情,只當小玉是聽她師尊所說,才知曉此事。
“既有隱情,那便未嘗不可從輕發落。”
清云道人雙手背在身后,一雙眼睛不怒自威“只是門規不可違,他仍舊要受至少三根定魂釘。”
兩人談話間,殷晚辭一直安靜地注視著他的小徒弟。
她的發髻被山風吹亂,眼中波光粼粼,仿佛蓄著一汪秋水。
跑得這么急,定是有什么話要親自和掌門說吧。
果然,楚玉再次開口。
“掌門師伯,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呀。”
殷晚辭斂起眼,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小玉,宗門已經對他網開一面了。”
果然,清云道人厲聲道“錯了就要認,不管他是誰,在我們倚瀾宗,就要守我們這里的規矩。”
楚玉認真地點點頭。
“師伯說得太對啦。”
她一臉大義凜然“實不相瞞,那位宋道友與我相熟,但我絕對不會包庇他。”
“三根定魂釘哪里夠。”
楚玉義正嚴詞,甚至還蓄了些慷慨的淚花“為了他能改過自新,我覺得”
“最少可以上三十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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